“我叫拉登。有事想跟你請教一下,方便請你到我們那桌喝一杯嗎?”
拉登帶他走到夏克那邊。杜波眼中的恐懼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心神不寧。
“杜波先生,你要喝些什麼?”
送來新點的飲料後,拉登聲音低沉地對他說:“杜波先生,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要來找你。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提的問題你都老實回答的話,就絕不會受到為難。如果你能提供有價值的信息的話,還將得到一百法郎的重酬。可如果你不合作,那就隻能到警察局去說說了。”
杜波看上去非常緊張,低聲絮叨著:“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呀?先生,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請你告訴我,是誰雇用了你,讓你把桶子運到嘉迪尼貨運站的?”
拉登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杜波,他看了杜波臉上的驚駭。馬車夫臉色慘白,顯得非常害怕。他驚恐的神情透露了心中的秘密,拉登知道,此人的答案正是他想要的。
“什麼,先生?我聽不懂你的話。桶子?那是幹什麼的?”
拉登身子前傾,逼近車夫:“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那個桶子裝的是什麼嗎?好!我來告訴你,那裏麵裝的是一具屍體!隻要看報紙,你就會知道的。你送了一隻裝了死屍的桶子到貨運站,你真的不知道嗎?那你知道謀殺案的同犯會被吊死的嗎?”
杜波嚇得臉色鐵青,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聲音都顫抖了,還在那硬撐,堅持說不記得有這回事。
“好了,不用再隱瞞了!如果你真的不知情,我們是不會來問你的。我們已經知道,把桶子送到貨運站的就是你。杜波,把事情說出來吧!隻要你據實相告,就可以得到這一百法郎了,你的老板不會因此誤會你的。你再這樣冥頑不靈,我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送你到警察局了。怎麼樣,你自己選一下吧?”
杜波還是猶豫不決。
拉登取出手表,說:“再給你五分鍾時間。”
五分鍾還不到,杜波就開口了:“我說出真相,就能免於判刑嗎?”他驚慌無措的樣子,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當然,我們可以約定,我沒有理由欺騙你。你隻要據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把一百法郎放進口袋,然後回家。但如果你有半句謊話,明天就輪到法官來跟你對話了。”
“我說,先生!有什麼你就盡管問吧,我都老實回答就是了。”
“好!”拉登說,“這個地方不方便,到我的飯店去吧!夏克,走吧。”拉登對他說,“有勞你到裏昂街跑一趟,跟馬萊和你的朋友說,我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你辛苦了,這是你應得的,請收下。”
回到旅館,在房間坐定之後,拉登說:“說吧,杜波。”
馬車夫道:“這件事我要從頭說起。”對於要講的話,他顯得很認真並且不安,由此可見,他不會撒謊,要說的都是實情。“我不是想說我什麼錯也沒犯,但是我也是被蒙騙的。本來我想這樁生意不會對任何人有影響還能賺錢,真是不錯。真的,先生,我沒有做損害別人的事情。
“三月二十九號周一那天,我替科龍公司運送行李到夏蘭頓,因為很想喝點小酒,就進了一家咖啡館。我正在喝酒,走過來一個男子,他問我是不是前麵那輛馬車的主人。我告訴他要給科龍公司送貨去。‘我可以請你給我送一趟貨嗎?’他說,‘我要把貨運到巴黎去,但因為貨物特殊,委托貨運站就會有諸多麻煩。如果你肯接下來的話,我就能省下好多的時間,你還可以得到一個好價錢。’‘但是我不能做主。’我說,‘如果被公司知道,他們會把我辭退的。’那位男子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公司又怎會知道呢?’開始我顧慮很多,是不敢接的,但最後,我還是答應他了。這樣不好,我是知道的,但他說得既誠懇又殷切,我怎能不動心。我隻要用一個鍾頭,就能賺到十法郎,這樣豐厚的待遇我能拒絕嗎?”
“那個男子長得什麼樣?”
“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蓄著黑胡子,給人的感覺很有教養。”
“他要你做什麼了?”
“他讓我在周四下午四點半,運一個桶子到北停車場附近的拉環特街角,他會在那裏等我,等我到了,再把桶子運到別的地方去。”
“他是否真的在那裏等著你了?”
“是。我到了之後,又過了十分鍾左右,他就來了。他撕掉桶子上的標簽,把隨身帶的新標簽給貼上。然後,他要告訴我桶子要運去嘉迪尼的貨運站,在那裏托運到倫敦去。付了運費後,他又額外給了我十法郎做小費。怕我不給送到,他還警告我說,如果桶子沒到那裏,他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他就去我的公司找我。”
馬車夫說的和拉登推測得不太一樣。
拉登插話說:“他要你去取桶子的地址是哪裏?”
“詳細地址我記不清了,不過,印象中是好像是奧瑪大道的一幢大房子。”
“什麼?”拉登興奮地叫道,他跳起來大笑著問,“是奧瑪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