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尋找沾漆的衣服(1 / 2)

我在起坐間找到夫人。她說:“帶他進來,你也待著別走。因為我不願單獨見他。”等我把卡夫探長帶到女東家的房裏,她臉色頓時發白。她不聲不響指指兩把椅子,我們坐下來開始談了。

“我對這件案子已經有了頭緒,不過目前暫時還不打算說出來。”卡夫探長說,隨即他把偵查的結果及將采取的步驟告訴了夫人。“鑽石肯定是不見了。”他說,“還可以肯定的是門上的漆一定沾在什麼人穿的衣服上,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查出那件衣服在哪裏。”

“一找到衣服就能找到賊嗎?”夫人說。

“我並不是說鑽石是給偷走的。我隻是說鑽石不見了。”

“你打算怎麼找到那件沾漆的衣服呢?”女東家問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去搜我用人的箱子和房間。”

“我打算搜查每一個人的衣服,上至夫人,下至家人,”他朗朗地說,“這是個形式,可是用人對整個事情的看法會兩樣,他們一定會出力協助。”

這番話說得在理,夫人一開始很吃驚,後來也想明白了。

她站起身叫使女:“你應該手裏拿著我衣櫥的鑰匙,然後對用人們說話。”

卡夫探長突插進一個十分意外的問題。

“我們是不是先確定一下公館裏其他幾位小姐少爺也都同意這樣做?”

“公館裏隻有一個小姐,就是範林達小姐,”女東家驚訝地回答說,“還有兩個少爺是我的外甥,布萊克先生和艾伯懷特先生。”

這時,高孚利先生進房來向夫人告辭。夫人向他解釋了現在的處境,高孚利先生十分痛快地把問題解決了,他留下手提箱,把鑰匙交給卡夫探長。

夫人這時有些惱火了:“如果我把範林達小姐的鑰匙送下來,我想你總不會讓我把你要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吧?”

“勞駕,我想先看看您家的洗衣賬冊,再開始搜查。”卡夫探長說,“沾上漆的衣服也許是件麻布衣服。如果搜查不出什麼來,我要把所有送去洗的麻布衣服查查清楚。要是有一件不見了,我至少就能假定這件衣服是沾上了漆。”

夫人於是叫我按鈴,差人去拿洗衣賬冊。羅珊娜把洗衣賬冊送進來,那姑娘麵若死灰,憔悴可怕,卡夫探長全神貫注地看著她。不消半分鍾,一本細賬全部記在了他心裏。他又合上賬冊。“夫人,麻煩您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剛才送賬冊進來的那年輕人,在您府上是不是跟其他用人幹得一樣長久?”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夫人問。

“我上一回看見她,”探長說,“她因為偷東西在坐牢。”

說到這裏,夫人沒辦法再隱瞞了,隻好把實話告訴他,然後起身上樓去向雷茜爾小姐要鑰匙。我們等了好久不見她拿著鑰匙下來。卡夫探長什麼都不說,徑自輕輕吹著《夏天裏最後一朵玫瑰》。

最後用人終於來了,手裏沒鑰匙卻拿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夫人用鉛筆寫的兩三行字,說雷茜爾小姐拒絕探長搜查她的衣櫥。“啊!”探長說話的聲調就像聽到意料中要聽到的話一樣,“得放棄搜查了,因為小姐拒絕搜查,把艾伯懷特先生的手提箱送到倫敦去,把洗衣賬冊還給那個送來的年輕女人吧。”

“您好像並不怎麼失望,這好像在你的意料之中啊。”我說。

“對,”卡夫探長說道,“我並不怎麼失望。”

“下一步怎麼辦呢?”我問。

“出去到花園裏走走,看看玫瑰花。”他說。

那條灌木路是到花園裏去的捷徑,它要算弗蘭克林先生最心愛的散步之地了。我和探長在灌木路上走著,“我們如今得采取其他辦法,來解決門上漆斑這個疑案——我敢說,這也就是鑽石疑案。你是個有說服力的人——打從發現鑽石丟失以來,你看到有哪個用人透出點古怪嗎?比方說,有誰發脾氣,或者突如其來病了?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吵架的事?”

我正巧想到羅珊娜在昨天中飯時突然病了,可是還來不及回答,隻見卡夫探長突然斜眼朝灌木路那兒看去,輕輕暗自說了句:“喂!”

“怎麼啦?”我問道。

“我背脊上的風濕病發作了。”探長提高嗓門說,仿佛想讓旁人聽見我們說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