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迪又跟上付軼煒來到馬廄裏,見東北女人正坐在馬槽裏發呆。
付軼煒望著東北女人,試了幾次,不知怎樣開口談才好,就看著吳一迪。吳一迪也覺得這事不好說。
最終,還是付軼煒開口說,我們已向管教科說了你想探監的事。
東北女人顫動了一下,眼睛亮了。
付軼煒說,管教科同意你去探望你的丈夫,可他不願見你。
東北女人的目光“刷”地暗了,隨即,兩串淚珠從她的眼睛裏衝了出來。不一會兒,她的抽泣聲響徹了寂靜的馬廄。
付軼煒望著吳一迪,不知所措的樣子。
東北女人哭了好長時間,終於停止了抽泣,才哽咽著說,我隻想見他一麵,乞求他見我一麵,我想告訴他,我等著他,還有孩子!
付軼煒抓住時機說,可他不想見你。
東北女人又抽泣了一陣,才說,我等他!
這話說得堅定無比。
付軼煒咽了口唾沫,說,可這也不是個辦法呀。
不管怎樣,我都要等到他!東北還是一臉的決絕。
付軼煒和吳一迪說不服東北女人,茸拉著臉灰灰地回來。
幾個人就你看我我看你地對望起來,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勸服東北女人離開。
如果她不是有身孕就好了。付軼煒悶悶地說,每次想說一些重一點的話都不敢,就怕動了她的胎氣。
呂建疆忽地眼睛亮了起來,要不讓葉純子先跟她接觸接觸,看看能不能從她那兒了解一些情況,找到幫她解決問題的辦法。再說女性和女性之間也好說話。
幾個人幾乎同拍了一下大腿,對呀,放著現成的解決問題的人不用,太浪費了。
可讓葉純子參與中隊事務好不好?呂建疆站起來要走,又立下來,猶豫地說。
哎呀,這又不是機密的東西,是去請人家解決問題,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王仲軍大手一揮,就將呂建疆推出了中隊部的門。
葉純子來到了馬廄。
東北女人一見有個姑娘進來,立馬就警惕了起來,她立起身來,用手捧著肚子說,你不用勸我,我怎麼樣都不會走的。
葉純子就笑了,我不是來勸你的,我是來這兒看看。我聽那些兵們說到你,就很好奇,想來見見你。看你的樣子,快生了吧?住在這兒條件這麼差,這對你胎兒多有影響啊。
東北女人一聽這話,眼淚就刷地下來了,姑娘,我也知道,我住這兒,既給部隊造成不好的影響,也對胎兒不好,可是我還是要呆在這兒,等我丈夫,我要親口告訴他,我懷的是他的孩子。說到這兒,東北女人抹了一把淚,看了看正聚精會神地聽她說話的葉純子,痛苦不堪地搖了搖頭,又說道,到了這種地步,我就給你們說說我和丈夫之間發生的事吧,也不怕你笑話。當初我和我丈夫結婚過得挺好的,但婚姻這種事真叫人說不清楚,時間一長,相互之間的吸引力減弱了,就覺得沒意思了。我們結婚兩年後的一天,正在我覺得兩人生活在一起沒意思的時候,我的一個男同學強走進了我的生活,強一出現就與眾不同,他一點都不顧忌我已是結過婚的女人,像別人說的那樣已經成了殘花敗柳,他對我特別嗬護,一下子就引吸了我,這對我來說是新鮮的,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承諾,但我們很快就有了那種不正常的關係,這在現在的社會上是普遍現象。
有了這種關係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從醫院檢查的情況來推算,應該是我丈夫的孩子,我驚慌了,不知怎麼辦,當時想著打掉肚子裏的胎兒,可到醫院打胎手續是很難辦的,私人那裏我又不敢去,就想著幹脆和強斷絕那種關係,給我丈夫生下孩子。可強已經纏上我了,我掩飾著躲來躲去,反而把強給惹怒了,為了和我在一起,他采取強硬措施,經常跟蹤我,在暗處強迫我跟他走,我不從,他就動手打我,我告訴了他我懷孕的事,他更不放過我,硬逼著我到私人診所去打胎,我不願意,他就折磨我。我實在受不了強的折磨,就向我的丈夫坦白了我的不軌行為,並且說了強對我的折磨,希望他保護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我丈夫是個暴脾氣,一聽就跳動了起來,隻說了一句等完了再和我算帳,就去找強算帳了,其實他也沒有想殺害強,隻是警告他別再纏我折磨我了,可他和強吵了起來,後來就動起手來,他失手就把強打死了……是我害了我的丈夫,他都是為了我不再受強的糾纏,才失手殺的人。是我對不住他,他不願見我,是我罪有應得。我隻是想來看他一下,告訴他我肚子裏的孩子確實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