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你說的,這兩天把他伺候得像皇帝似的,昨天晚上見他心情不錯,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他剛開始不願意告訴我,被我問急了才說他快升官了,我一聽就覺得他在說謊,與他理論起來,誰知沒說兩句,他就……”說到這,宮婷緘口不談。
“你為什麼覺得他在說謊?”柏皓霖問。
“如果真是升官,他幹嘛不早說?幹嘛一個人偷著樂?所以一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宮婷冷哼道。
柏皓霖在心裏冷笑著:對彭濤來說,升官當然是見不得人的事——那是用人命換來的!
“宮女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您先生真有背叛你的那一天,你會怎麼做?”
“我會殺了他!”宮婷咬牙切齒地說。
“哦?”柏皓霖的語氣並不驚訝,似乎宮婷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我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他,如果他敢對我不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宮婷恨恨地說,“我已經計劃好了,等他睡熟後,關上門窗,打開煤氣,然後……”說到這,宮婷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一時口快很有可能會在將來變成自己謀殺親夫的證據,又急忙改口,“唉,有時候真的很想殺了他,但我怎麼下得了手,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啊!”
柏皓霖當然知道宮婷心中所想,也沒有深究,隻是給出了自己的專業意見:“其實宮女士,你應該學會控製自己的憤怒。”控製憤怒其實並非真正的解決之法,長期壓抑心中的不滿就像越積越多的炸藥包,一旦爆炸將一發不可收拾。不過這正是柏皓霖的目的。
“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他?”宮婷覺得受到了侮辱,語氣不客氣起來。
“因為我是您的心理醫師,我在幫您。”柏皓霖看著宮婷,眼神誠摯,語氣中肯,“我想這一切都源於您對您丈夫的愛。”
“愛?”
“是的,你自己可能沒有察覺,有時候你可能反應過度,但這都是你太在乎他了,”柏皓霖道,“所以有時候你應該讓自己心情放鬆。”
……
宮婷的診療結束後,柏皓霖在筆記本上記錄:
廣泛猜疑、尋釁爭吵,偏執型人格障礙
柏皓霖回想了一番,覺得沒有偏差,繼續寫下:
B→C
一周後。
柏皓霖相約與徐東平在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屋見麵,他到時,徐東平已經坐在角落一處極不起眼的位置等著他了。
徐東平見柏皓霖來了,將公文包裏的一個文件夾拿出放在他麵前:
“這是近日的調查結果。”
“怎麼樣?可以由檢察院提起公訴嗎?”柏皓霖並沒有翻看,徑自問道。
“李望龍那起案件證據確鑿,我今早已向法院提交了訴訟請求,”徐東平停了停,繼續道,“但你提供的小巷謀殺案卻證據不足。”
“怎麼會證據不足?”柏皓霖皺了皺眉。
“那起案件的確是有人偽造了證據,可我卻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
柏皓霖很想說是彭濤所為,可若是徐東平追問自己是如何得知的話,自己應該如何作答?若是將一切告訴他,又會暴露何文澤的身份,他當然不能將何文澤陷於危險之中!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柏皓霖淡淡地說,“不過隻要能將李望龍繩之以法,也許能敲山震虎。”
“希望如此。”徐東平似乎並不樂觀,“你也知道李鷹位高權重,他的兒子出了這種事,他是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的,所以未來將會有多大的折難,我無法預知,唯一能做的就是從現在起保護你的安全。”
“既然你手中的證據已經足以起訴李望龍,我這個目擊證人也算是可有可無吧?”柏皓霖婉拒道。
“怎麼會可有可無?你的證詞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徐東平不同意柏皓霖的看法,“況且令尊是我的恩師,我不能讓你有事!”
“但我記得徐教授曾經說過,當一件案子的物證已經足夠起訴犯罪嫌疑人時,是可以不需要證人出庭作證的,這才是對證人最好的保護。”柏皓霖再次婉轉地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