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之所以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一是感覺到兩名死者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高層並不想告訴外人,既然如此,何不順水推舟,裝作不知;二是柏皓霖有私心,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判別這名連環殺手的行為是否得當。
“能不能對凶手做人格側寫?這樣找起來比較方便。”趙署長問。
“目前掌握的證據太少,很多資料需要詳細研究才能公布側寫,否則會誤導辦案的警員。”柏皓霖當然不會輕易地告訴他們,他需要籌碼。
“你需要多長時間?”司馬警監問。
“要看資料的詳盡程度了。”柏皓霖不緊不慢地說,他知道他們對他一定會有所保留,隻是保留的多與少的問題。
司馬警監向趙署長點點頭,趙署長心領神會,他拿出準備好的文件夾,交給柏皓霖:“資料都在這裏,事關重大,千萬不能外泄!”他再一次叮囑。
“好。”柏皓霖雙手接過。
會議結束後,柏皓霖拿著資料夾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剛剛坐定,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請進。”柏皓霖將資料放進右邊的抽屜,應道。
“柏醫師,下班後我們要去醫院看懋老大,你要不要一起去?”秦思燁探了個頭,問。
對範國懋,柏皓霖依舊沒有絲毫好感,雖然他已經認同了他的做法,並且開始追隨他的腳步,可是在情感上柏皓霖卻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厭惡他,就像厭惡著另一個自己,所以在範國懋因胃癌住院的近半個月,柏皓霖三番四次推掉了同事們約他去醫院看望他的邀約,自己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可他就是不想麵對他,或許,柏皓霖真正不想麵對的是自己的另一麵。
“不了。”柏皓霖簡短地回絕。
“真可惜,我們原本是想私下討論楊進坤的案子呢。”秦思燁嘟著嘴,嘀咕著。
“範醫師也在跟進那起案子?”柏皓霖耳尖,聽到了她的喃喃自語。
“當然了!”秦思燁點頭,“雖然懋老大住院,但他還是首席法醫官嘛,我們需要向他報告進度。話說懋老大真是厲害,我和劉醫師檢查了兩遍屍體,他卻一眼就看出了紕漏。”對此,秦思燁欽佩不已。
“什麼紕漏?”柏皓霖雖然知道這兩起案子不會與範國懋有關,但對他還是不放心地追問。
“受害人被刺中的第一刀的傷口周圍有一滴不屬於受害人的血,懋老大說這是由於在刺人的時候,刀鋒通常會出現倒滑現象,有可能凶手傷到了自己。”秦思燁解釋道。
想必這是範國懋的經驗之談。柏皓霖在心裏冷哼著,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對範國懋的輕蔑,他繼續問:“DNA的檢驗結果呢?”
“還在等檢驗處的消息呢!柏醫師,下班後你會和我們一起去吧?”秦思燁再一次邀請他。
“我真的有事,不過你們買探病禮物的話,算我一份。”柏皓霖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盡可能地誠懇和充滿歉意。
“哎,那好吧。”秦思燁有些失望。
秦思燁離開後,柏皓霖將門鎖上,拿出資料仔細閱讀。
兩起案件的第一現場雖然都是在酒店,但一間在城東,一間在城西,其間並無聯係,除了凶手在死者身體刻上“天誅”外,幾乎沒有共同之處,從僅有的資料上更看不出死者之間有何聯係。
楊進坤的案子沒什麼線索不足為奇,但文田的屍體是上周六發現的,所得的信息卻少之又少,隻知道凶器、死亡時間、案發酒店的基本情況以及文田的妻子的口供和她的不在現場證明,現在又發生了楊進坤的案子,警署高層才急於破案。
柏皓霖翻到警方詢問文夫人的筆錄。對於丈夫的癖好,文夫人表示並不知情,也不知道丈夫有情人,僅從字麵上的記錄,柏皓霖無從知曉文夫人是否在說謊,但他對文田的屍檢報告卻產生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