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就行。”
柏皓霖將車開進了停車場,裏麵停放的車輛不多,柏皓霖將車停在了最裏麵,一邊往外走,一邊看著兩邊的車輛。
停車場內有三輛白色的車,從外表看都差不多,第一輛的車牌是XG—Q468,第二輛則是KF—K703,第三輛是UN—P367,都與目擊者說的“J”挨不上邊。
難道找錯了方向?柏皓霖暗忖著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目擊者看到車的時候是晚上,光線很暗,會不會把別的字母錯看成了J?
柏皓霖覺得不無可能,他重新蹲在車牌邊,仔細察看著。
第一輛車的車牌被錯看的可能性很小,第二輛也是,第三輛的“U”左邊的漆掉了一些,白天不會看錯,但晚上就說不準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柏皓霖用雙手擋住“U”字四周的光線,身子湊上前,正想一看究竟,卻感覺到自己正被陰影籠罩,一股灼熱的視線正瞪著他。柏皓霖回過頭,隻見一名三十多歲,穿著灰色的羽絨服,卻一臉憔悴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後一米處,他皺著眉,用帶有敵意的眼神看著柏皓霖:“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男子呼喝著。
“這車是你的?”柏皓霖站起身,亮出了警員證,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警惕地反問。
“12月20日深夜,北星街發生一起車禍,一輛白色的轎車撞壞了隔離帶後驅車逃走,至今沒有找到肇事司機。”柏皓霖故意胡編了一起車禍,是不想打草驚蛇。
“你懷疑是我?”男子吼道,但與剛才相比,他的神情已經放鬆了許多,他急忙走到車頭前,“如果是我撞的,不可能車身絲毫無損吧?”
“有可能你已經修過了,你車上有沒有裝GPS?”柏皓霖冷冷地問,那眼神分明就是懷疑他就是肇事司機。
“我這老式車怎麼會裝GPS?如果你想誣陷我,就要拿出證據!”男子怒了,高聲叫道。
“如果你能提供不在現場的證明也可以,你有家人嗎?他們能不能證明你12月20日晚上十一點至一點這段時間你在家?”柏皓霖像是理虧似的,聲音小了一些,似乎想找台階給雙方下。
“就我一個人住,哪來的不在現場證明?怎麼?如你所願了?你可以回警署交差了?你抓我啊!有種你就抓我!”男子說著向柏皓霖靠近了兩步,雖然他比他矮半個頭,但他還是毫不示弱地瞪著柏皓霖,拳頭也握得緊緊的,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柏皓霖走到車前,注意到貼在車窗上的社區工作證。看來他是社區工作人員了,柏皓霖蹲下身,假裝察看車頭,實際是在檢查輪胎。輪胎縫裏緊緊地填滿了泥沙,看得出是經過多少碾壓才留下的,似乎他經常去建築工地。他站起身,笑道:“你是社區員工?看來一切都是誤會。”
“哼,也不把招子放亮點!”男子從鼻腔裏冷哼一聲,打開車門,從副駕駛位拿了一些東西,又重重地關上車門,離開了停車場。
柏皓霖不便跟得太緊。那名男子符合側寫——在社區工作,受害者不容易對他起疑心;獨居;有一輛白色的車,車牌上的“U”字不清楚,在夜晚很容易被看成是“J”;對於陌生人的盤問有點反應過度,雖然被冤枉誰都不會高興,但他並沒有積極地想洗脫嫌疑,反而顯得有些緊張,又不肯提供小莉被綁架那晚上他的不在場證明,通常情況下,即便沒有人可以證明,也會申辯說自己在睡覺或是看電視,他卻什麼也沒說;他的脾氣有些暴躁。
過了五分鍾,柏皓霖這才向社區辦公室走去,進入後,他環顧這間隻有三十平方米大的寬闊型辦公室,沒有看到剛剛那名男子的身影。他也不動聲色,走到易雲昭旁,翻看著王區長提供的工作人員檔案,翻了幾頁,就看到一名叫任平飛的工作人員,正是剛剛與柏皓霖發生口角的男子。
柏皓霖指著任平飛的照片,問王區長:“王區長,他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嗎?怎麼沒看到他?”
“你說任平飛啊,他是負責社區流動人口的福利保險保障,每天沒日沒夜地工作,挺好的一人兒。”王區長嘴上雖然誇著任平飛,身子卻向旁邊移開,這個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說明王區長在試圖阻隔他們之間的距離,即是說他並不喜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