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搜查證就是擅闖民宅,所以柏皓霖和易雲昭格外謹慎。
兩人來到門前,易雲昭半蹲著,準備用回形針充當鑰匙,柏皓霖卻阻止了他:“等等,雲昭。”
“怎麼了?”易雲昭悄聲道。
柏皓霖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向離大門約有兩米遠的郵箱,在它下方摸索著。
“找到了!”他取下粘在郵箱下方的鑰匙。
“你怎麼知道他會把備用鑰匙放在那裏!”易雲昭驚詫不已。
“心靈感應。”柏皓霖衝他笑了笑。
兩人打著警用手電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不能叫家,隻能叫屋子,裏麵亂成一團。空氣裏充斥著發黴和腐敗的味道,家具上到處都是厚厚的粉塵,所有東西都不在它應該在的地方——文件放在電話旁邊、沒有洗的碗盤放在沙發上、臭襪子放在飯桌上、混身長毛的麵包放在洗衣機上,毫無規律可循,就連易雲昭也看不下去了。
“太離譜了吧?狗窩都比這裏幹淨。”
“雲昭,我們分頭找找有沒有可以關人的地方。”柏皓霖道。
兩人打開衣櫥、壁櫃,沒有發現暗門或是地下室,難道找錯了地方?
柏皓霖向臥室走去,見床上放著一份體檢報告,通過手電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封麵上寫著:TMX醫院,腦外科。
他突然想起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訪談節目,出於好奇,他拿起報告書。
檢驗報告裏隻有一張X光片和一份簡短的報告,柏皓霖迅速掃視著,但越往下看,他越是心驚。
任平飛的體檢報告中說明他前皮額葉有腦損傷,他的眼球測試和抓握測試都沒有達到正常水平,即是說他有暴力傾向,更離奇的是,為他做測試的腦科醫生不是別人,正是龔史!
柏皓霖腦子有些亂,一時之間他想不出兩者的關係,是巧合還是人為?
“柏醫師!柏醫師!”易雲昭細小的呼喊聲從飯廳傳來。
柏皓霖將體檢報告放回原處,向飯廳奔去,隻見易雲昭正將一個梯子從天花板往下拉,顯而易見,任平飛將密牢設在了那個矮小的閣樓裏。
易雲昭掏出腰間的槍,嘴裏含著警用手電的尾部,慢慢往上爬,柏皓霖則在下方掩護他。
四周靜得連血液流動的聲音也能聽見,兩人屏住呼吸,心卻怦怦地跳個不停。一步、又一步,易雲昭的頭已經伸進了那扇小門。
突然,“嗚——”,一輛火車從離屋子不遠的鐵路呼嘯而過,駭得原本就神經高度緊張的易雲昭差點把手電吞下去,幸好他很快鎮定下來,用手電慢慢掃視著這間閣樓。
閣樓裏沒有窗,隻有一些透氣孔,最裏麵有一張床,旁邊是屎尿桶,可想而知,這裏有多髒、有多臭,可惜卻沒有受害人的蹤影。
難道她們已經?易雲昭心中一緊。
“喂?”下方的柏皓霖接起了電話,過了一會兒,他向上麵叫道,“雲昭,下來吧,逮到他了。”
任平飛準備將他第二十二個受害者塞進後備箱時,被早就埋伏在四周的警察抓了個人贓並獲,他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承認是自己綁架了二十二名性工作者,他將她們囚禁了一段日子後,將她們殺害,並且交代他將受害者的屍體丟進港口附近的一處建築工地的水泥池裏,給她們做了一個水泥棺材,所以至今無人發現。
至於殺人的原因,任平飛說他的母親年輕時曾為了供弟妹讀書做過****,從良後嫁給了他的父親,本來這個秘密會被她帶進棺材的,卻在四年前的一天,被她以前的一個熟客認了出來,母親被那個熟客敲詐了不少錢,而那時候任平飛已經與心儀的女孩訂了婚,很快就要結婚了,任母為了不連累兒子,最終選擇了自殺。可是她死後不久,以前的事還是東窗事發了,未婚妻也因此離開了他,就這樣,任平飛的人生徹底改變了。他恨他母親,所以兩年前,他開始殺與她有同樣經曆的女孩泄憤。
花牌坊連環殺人案就此告破,柏皓霖功不可沒,可他卻高興不起來,他總覺得這件事還有不對勁的地方,這才是案件真正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