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壯鬼大怒，一記虎拳照著腦門就砸了下去。黑炭鬼鬆開新女鬼，躲避一擊，隨之掃蕩腿下去，把矮壯鬼撩倒在地。猿博一擊，把矮壯鬼打得吐了鬼血。矮壯鬼見勢不妙趕快求饒：“我讓你了，行不？我讓你了，行不？”
見妙齡女鬼很快要落入黑炭鬼爪牙，我急忙示意兩年輕人捧骨灰快走。他們見我穿殯儀館工作人員一樣的黑西裝，以為我也是殯儀館工作人員。我對他們說：“你們把骨灰捧上，跟我來大廳再登記一下。”
大廳門口有幾位執法的門神，就連黑炭鬼也不敢硬闖。一進大廳，我叫他們一定要給骨灰盆蓋一塊紅綢布，再點一根粗大的楦木香，骨灰盒上放女孩生前一件心愛物。女鬼姐去隔壁法器店買了一些避邪物帶在身上，我私下把剛才看到的鬼吃蠟打架情形告訴了男青年。見他半信半疑的模樣，我無奈對他說：“你們最好趕忙離開這片區域。”
我出了大廳，幾個惡鬼遠遠地用鬼眼瞪著我，顯然是怪我壞了他好事。可是，我明顯看見了殯儀館區域內有很多執法之類的鬼魂，卻見他們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事。
有人把我胳膊拉住了：“你跑哪去了？到處都找不見你，儀式要開始了，”是塗麗花。
在台階前，有人遞了一朵白花戴在胸前，一隻黑袖子戴在手臂上。魚貫而入，除了潘母低低的哭泣，其他人都沒作聲，隻是心情沉重。
跟我穿一樣黑西裝的工作人員，從一個冰櫃裏推出潘美娟的遺體。居然是一套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的襪子，跟我在小樹林看到的裝飾一模一樣。她的臉上好似塗了胭脂，雙嘴抿著含笑似笑了，我恍惚間發現她眯眯的眼睛看進了我的心裏。
每人都隻倉促看一眼，便把臉抑了起來。我卻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她腹部有稍微凸起，略有蠕動，一隻細小的不成形的嬰魂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神，別看他柔弱，其實這種胎死的死嬰鬼性最大，也是煉小鬼最佳的材料。
現場有十多個人，我悄悄問麗花，“那男老師來了沒？”她“噓”了一聲說：“他不在大廳裏，剛才我看見他躲在大廳的另一處角落。”我想這又何必呢，即然來了，就正正當當來看最後一眼吧。
潘美娟裝在一具簡便的棺材裏，棺材是用很薄的木板釘製的，表麵看上去精致，其實很輕很脆。工作人員念了悼詞，合上棺蓋。潘母哭得暈了過去，其他家人都悲傷不能自已。殯儀館外停了一輛殯儀車，兩個工作人員把屍體推入後車廂，準備拉到火葬場去。
潘家有五個人，開車的是她表哥，還有一個是她姑姑。塗麗花說：“我們也去火葬場送她最後一程吧。”要求去的還有她另外二個同學，於是就擠到我一輛車上。其他人都陸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