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辭別攬桂樓(1 / 1)

安緡回到攬桂樓本來是想立刻和從液商議自己入宮宅的事項,可是一進門廳就被等在那裏的七姐告知,這個從老板又出去談事了。

安緡臉上不免有些悻悻的,但是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房間,而是自己斟了一杯茶,去看碧熏教新來的小丫頭下棋了。

明天自己就打點去宮宅了,自己一副肩不能扛得樣子,應該是文職吧。原本離開這攬字號的店子,不用擔心時刻被從液算計應該高興的,可想到自己進了宮宅不能時時相見反而有些悵然若失。回想起從液對自己的點滴,安緡其實對自己的態度有時候會有些歉疚,雖然就眼前種種的不清晰來看,自己對從液設下心防不是沒道理,然而他終究並未真正對自己怎樣。若是從液知道自己想要飛黃騰達其實是為了給母家報仇,隻怕會立刻斷了同自己合作的想法,畢竟自己一個女子,想要憑一己之力複仇,對手又是遠在天庭,但凡有人聽說都會覺得自己是說異想天開正胡思亂想中,忽然手背被燙了一下。“端著一杯冷茶想些什麼”抬頭一看從液拿著一壺熱茶看著自己。

安緡任由從液將自己杯中冷茶倒在花池裏,之後倒了新茶給塞回給自己。“我在想入了宮宅之後如何得老先生器重,還有……”

“還有?你現在就隻考慮頭一件事就好了!”從液接過話茬,“你進入宮宅,早晚會見到景濟郡王,可是要想嶄露頭角隻怕得盡可能把這次見麵放在半月內,你自己有什麼主意?”

安緡知道自己所擅長的策論一時輪不上用場,自己小時候被舅舅和丘先生逼著學了些六藝,但是自己隻對音律和算學有把握優於常人。坊間流傳景濟郡王少時就離開晏王,全由師傅教養,禮法學的並不周全是個粗人,音律一項隻怕再精巧也沒有什麼用處,倒是算學一項,自己平時愛鑽研些舅舅口中的奇技淫巧,隻怕景濟郡王要想讓上京對烏廣多些待見,少不了像孟嚐君一般動用些旁門左道。想到這裏安緡說道“隻怕少不得當幾天篾片先生,再尋機會去鹽池跑腿了”

從液知道安緡的意思,笑了笑隻說了一句“車到山前必有路”便不再言語了。

次日安緡剛起床,剛穿好衣服正打點去宮宅的行李,就聽到敲門聲。“是七姐麼,進來吧”安緡衝著門外說到,卻沒聽見有人作聲。

推門一看,一個包袱放在地上,除了幾套素色衣裳,鞋襪。裏邊一個封好的紙包,裝的今年新得的六安瓜片,自己喝過一次說了個不錯,沒想到從液就安排人備下了。還有一包裝著龍腦和檀香,安緡知道自己身上氣味總歸與男子不同,預備下這些男香就更容易掩人耳目。可能是擔心自己盤纏不夠,行囊裏封了三小包散碎銀子,約莫有二十多兩。還有些瓶瓶罐罐裝的是些驅蟲跌打的常用藥劑。

翻著翻著安緡看見兩根長長的白色細絹帶子,知道是給自己裹胸用的,不由得有些臉紅,嘴裏罵了一句。不過看著這些打點,又不由得心中一暖“這個從液細心起來,倒比自己還像個姑娘家。”

下了樓,從液已經在門廳等著,原本以為他會支開下人囑咐自己一番,沒想到七姐碧薰隨侍在側。安緡一肚子的話倒不好說什麼。從液卻同往日一樣,交代了幾句原本安緡以為早上踐行也就如此了。結果從液一擺手一個小丫頭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前兩天和碧薰學棋的。“奴婢蓼兒!以後就跟著安公子了”小丫頭身量不足但是開口說話脆生生的,安緡之前都沒注意這丫頭雖然一團孩氣,眉宇間卻是個有主意的。原本以為自己房門前那個包裹就夠豐厚,沒成想這個蓼兒手裏也提著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包袱。看樣子方方正正大概是文房四寶,食器之類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