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緡知道蓼兒年歲還小,日後需得曆練,但是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好在後日去到鹽池並非直接拜謁郡王。蓼兒隻是隨自己給宮先生去請安,想必這小丫頭還應付得來,畢竟攬桂樓裏也時常出入些貴客的。不過為了謀個萬全,安緡還是決定帶著蓼兒騎馬先去一趟鹽池探探風頭,畢竟雖然從液碧薰說過不少,可是好多事不親眼得見還是不安心的。
安緡領著蓼兒正按照昨日進宮宅的路數走出宅子,可巧在一處回廊上遇到王管家領著兩個小廝搬東西。安緡覺得少不得要被詢問的,便大大方方先見了禮。誰知管家隻是看了一眼二人,說了一句,“以後入出宅子走西角門,戌時二刻門房放鎖”也不回禮便目不斜視的走了。
安緡滿是狐疑,但是看著蓼兒臉上的神情卻是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瞬間便明白了個七八成,出了角門,安緡拉著蓼兒到一僻靜處正色問道“你且和我說實話,來之前你主子是都安頓的什麼,王管家是怎麼回事”
蓼兒眨巴著眼睛說到“我的主子不就是安公子您嗎,王管家的事情,主子您尚覺得蹊蹺,蓼兒更看不明白了”
安緡看著這個小妮子有些火大,看來是自己平日太好性,竟被這樣搪塞。不過又一想,這丫頭嘴之所以有把門,還不是攬桂樓裏那個恩公的意思。自己這樣問也沒什麼意思,還得懷柔才好。便牽著租來的馬匹和蓼兒一起在街上走著,假裝不在意的說道“你不講沒關係,我信你,我也知道從兄是為了我好。可若是王管家被從兄收服了,我以後見他也能有些應對,不必如現在一般沒頭蒼蠅似的,咱們兩個也省好些事”
蓼兒聽見安緡這樣講也沒多想,小聲說了一句“主子花了好大力氣,蓼兒萬萬不能添亂”
安緡聽蓼兒如此說,對於昨日種種待遇便心中有了解釋,難怪王管家雖然沒與自己為難,但是臉色總是難看。多半從液是動用了討人嫌的手段逼著王管家,想那王管家平日在烏廣郡也是頗得臉麵的人物,吃了暗虧自然心裏老大不樂意。不過對王管家,指望曉之以情多半是無功的。
安緡想到此處,自己翻身上馬後,將手遞給蓼兒。“這可使不得啊”蓼兒急急地擺著手閃躲。安緡有些好笑,但是依舊耐著性子,“今天總歸要去一趟鹽池的,這樣快些。不然放了門鎖咱們難不成還要讓你恩公收留不成?”
蓼兒知道安緡不想因為拘著禮誤了事,便由著安緡將自己拽上馬。
一路上安緡和蓼兒同乘一駕,雖然是選得人流不甚密集的的道路前往鹽池,不過也少不得被人看見。安緡將蓼兒擁在懷裏,很是親昵。蓼兒坐在頭裏,也覺察到安緡有意與自己親近,因為知道這位安公子實際同自己一樣是個女兒身,猜想自己這位安主子多半是做戲給人看,所以非但沒有刻意躲閃,反而低眉巧笑。後周王朝雖然自建製以來一直宣揚守禮數、尊教化,男女一事頗為嚴謹,不過烏廣郡畢竟不同上京,地處偏遠民風淳樸,百姓婚娶甚至略微受鄰國影響,男女大防並非人人嚴守。因此過路行人望見馬上這兩個,隻覺得丫頭水靈乖巧,公子俊秀風流,倒也是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