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但也有叫大蛇的。”
“從未有人叫它們森蚺嗎?”我有些著急地問道。
易唯又從倒視鏡中,望了我一眼。
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聽說過,甚至對森蚺這種生物非常熟悉。
但他的臉上,卻裝出意外的表情。
“你——也知道森蚺?我是說,你為什麼會提起它?”易唯的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這是說謊者的臉上,經常會出現的反應。
我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露聲色地回答,“隻是非常好奇。我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對森蚺的介紹。它們好像專門生活在沼澤區,但在非洲的熱帶雨林裏,也會經常出現。”
易唯警惕的目光雖然稍有鬆懈,卻還是緊繃著臉上的肌肉。
他嗑嗑巴巴地說,“是啊——隻有非洲的熱帶雨林裏,才有那種大型蛇類呢。”
“也許我們的沼澤地裏,也有呢。”我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怎麼會——它隻適合在熱帶生活。”易唯飛快地說,眼睛在有意避開我的目光,說話的口氣也躲躲閃閃。
“可是有許多熱帶的植物,也可以在寒帶生活啊。雖然這種植物和動物少得可憐。”
易唯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
“森蚺雖然適合在熱帶生活,但我們的城市屬於離赤道不算很遠的溫帶地區,也完全能讓它生存下去。”我又說道。
“它要怎麼跋涉到這裏?”
“也許這片沼澤地裏,一直就有這種生物。”
“你——發現了什麼嗎?”易唯有些吃力地蠕動著嘴角,“或者……你聽說過在海邊的沼澤地裏,出現過那種生物?”
我在心裏做著激烈的鬥爭,考慮該不該把昨天清晨看到的景象告訴他。
看著他的表情,好像很不願意談起這種生物。
又極想在我的口中套出,關於我知道的森蚺的更多秘密。
一條沼澤地裏的巨蛇,為什麼會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其中,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胡亂地猜測著,突然開口說道,“我無意間,聽住在沼澤地附近的同學提起過,他好像見過森蚺的屍體——被一種猛獸撕咬至死。”
易唯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你是什麼時候聽說過的?”
“不久以前。”
他不再說話,臉上的肌肉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
直覺告訴我,他一定隱瞞了什麼秘密。
也許跟森蚺,也跟這件案子有關聯!
我打算暫時,不將見到森蚺的秘密告訴他。
“森蚺的屍體,”易唯小心翼翼地咕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聽說的,它在沼澤地裏嗎?屍體是否還在那裏?”
“隻是前幾天,”我說,“我以為隻是一個玩笑。如果那個猛獸不吃它的骨頭的話,它現在應該還存在,至少會有一些碎骨頭。據說,那條森蚺足有十多米長……”
易唯的目光,躲躲閃閃地在我的臉上掃來掃去,滿是猜疑的神色。
“要是我能見上一眼那種大家夥,就好啦。”他有些結巴地說道。
“是啊——我也想看上一眼。”我假裝漫不經心地說。
晨光穿透濃霧。
城市裏的輪廓漸漸清晰,已經被遠遠地拋在車後。
易唯穿過一個新的開發區,駛向郊區很窄的公路。
直到這條公路也無法再延伸,三輪車進入了一片水草雜生,泥沼滿路的荒野裏。
“還有多遠?”我盯著窗外浮蕩的蘆花問道。
“穿過這片沼澤地,就會駛入漁場。”
我和易唯又隨便地聊了幾句,並注意窗外的沼澤區域,是否就是藏有森蚺屍體的地方。
沼澤地一共有一百多公裏,我們隻是在它的邊角上行駛。因為霧很大,也不是我原來走過的路。所以,無法辨認清楚。
大概又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眼前出現了一片鄉村別墅式的住宅。
住宅分散得很稀疏。
有許多棟房子周圍建著很大的舍欄,外麵散放著一些牛羊。
牧羊犬圍著牛羊轉圈,一會兒又撲到草叢裏亂叫。
阿力將腦袋搭在打開玻璃的車窗上,瞪著眼睛,不時也跟著嗚嗚地吠叫兩聲。
易唯將車停在其中一座住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