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地等待著,大約過了四十分鍾,大貨車才緩緩地駛離鐵圍欄。
幾乎在大貨車剛走沒幾分鍾,我又摸到鐵圍欄附近的時候,又駛來一輛同樣的大貨車。
我隻好飛快地躲回角落裏,想等這輛大貨車走了之後,再靠近鐵圍欄。
它隻呆了十幾分鍾。
幾個工人搖搖晃晃地從車上,向鐵皮箱房子裏卸下了十多箱沉甸甸,落到地上發出清脆又帶著悶響的物品。
之後,他們又從廠房裏向車上抬了幾個木製集裝箱,大貨車就開走了。
鐵皮箱房子的門,也隨後被工人關上了。
由於燈光晦暗,距離又遠,我並沒有看清裏麵到底藏有什麼東西。
但此時,能聞到一股強烈的腐臭氣味兒。
很快,有幾個工人進入了白色住宅旁邊,一棟簡易的房子裏。
出來的時候,每個人穿上了不同顏色的衣服,紛紛從鐵圍欄內走出來,有的騎車、有的步行,散到附近的村莊裏。
白色住宅前的那一盞大燈,始終都沒有再亮過。
住宅裏的幾扇窗戶裏抻出的腦袋,縮了回去,拉上窗簾,燈也關了。
看來,他們是休息了。
這真是個好機會!
但怕再次遇到意外,我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時針快要指向十二點的時候,才摸近圍欄,打了個輕微的口哨。
也許,你覺得我瘋了,在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
我還沒有告訴你,昨天上午在鐵圍欄外,我認出了一隻出色的警犬。
就是你對我說起的白美人兒!
我曾經在爸爸的部隊裏,經常看到它。
它是一名稽毒犬,也參加過許多搜救遇難現場,是否有活人存在的任務,立過不少戰功。
但無論是再厲害的警犬,都有衰老的一天。
這時候,社會上的許多有錢人,或者是條件很好的公民,就可以到部隊裏領養警犬,一直照顧它們到老死。
你別以為,退休的警犬真就像一個老眼昏花的廢物。
它們依舊有靈敏的嗅覺,依舊對陌生的人、任何生物,保持著高度警惕。
會隨時對危險的情況,做出最棒的反應!
因為在警隊裏,警犬的任務都十分嚴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它們退休的年齡,並不一定就是條老狗。
白美人兒原來的名字叫杜杜,是一條非常漂亮的警犬。
它馬上就聽出了我的哨子聲,並且飛快地跑了過來。
其餘的狗當然也跟了過來,可隻是亂叫幾聲,輕輕地嗚咽兩下,就不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因為這時候,我已經將準備好的骨頭,散落到圍欄裏的草叢中。
它們雖然看家護院,卻抵擋不了美味兒的誘惑。
況且,它們其中最出色的夥伴白美人兒,還對我搖頭擺尾,十分親熱馴順。
狗雖然是動物,也會互相察言觀色的。
它們從夥伴的舉止中嗅到,眼前的陌生人,沒有任何威脅。
我幾乎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與這群凶猛的獵狗們成了朋友。
它們紛紛叨著骨頭,四散開來,藏在角落裏享用美味兒。
白美人兒雖然也喜歡骨頭,可它隻是將一塊骨頭埋在一處沙坑裏。之後,就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這樣,那些獵狗就不會在享用完美味兒以後,再想起來攻擊我。
我先去工人們進去過的小房子裏,在那裏挑了一套,與自己的身材差不多尺寸的衣服,換在身上。
這身打扮,即使不小心被發現,也可以在敵手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逃跑。
我摸到鐵皮箱房子前。
鐵牆上的小門沒鎖。
如果說,這棟房子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半夜裏又不把門鎖上——裏麵就一定還有人。
也許是守夜的工人!
這增加了我潛入廠房探密的危險。
我將耳朵貼到小鐵門上,裏麵十分安靜。
但這也許是隔音效果好的緣故。
我的腦門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也許在打開小門的瞬間,就會看到一個龐大的生產車間。
或者是,纏繞著許多森蚺的養殖場。
裏麵的工人,會馬上發現我,將我抓住。
這些擔心,讓我猶豫了好一會兒。
可是對鐵皮箱房子內的好奇,讓我鬼使神差地,輕輕推開了小門。
在門稍稍露出一條縫隙的瞬間,就有一股腥臭直撲鼻孔,差點兒讓我嘔吐出來。
我想,如果不是那些工人每天都聞這個味道,肯定會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