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青年迎麵走過來,問:“拿糧票換不換?”
“換。”姑娘痛快地回答。
“好,你跟我來,我去拿糧票。”男青年說著,領姑娘朝一個小院裏走去。
小院裏靜悄悄的,沒人。
賣雞蛋的姑娘怎麼也想不到,當青年領她進了小院後,兩隻眼睛突然瞪得象兩個雞蛋一樣大。不容姑娘躲閃,青年就張開兩手撲上去……
姑娘被強奸了。
事後,青年說:“你不就是想要錢,想要糧票嗎?我給你!”
姑娘什麼也沒要,轉身就跑。
看著姑娘跑了,青年心裏有點發慌。他也想跑。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離開這個小院,又到哪兒去生活呢?
很快,根據姑娘的報案,青年被捕了。
在光天化日下犯強奸罪,難道青年是個傻瓜嗎?他並不是個傻瓜,而是北京經濟學院的大學生王四。
論經濟學,他一清二楚;可講法製,他卻是個地道的法盲。直到被帶上法庭,他還沒認識到自己的行為實際上是犯罪行為,還說自己是“犯了錯誤”。
在搜查他的宿舍時,從他枕頭下找到了他親手抄寫的色情小說。可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變蛇鑽草
“潘五考上清華大學了!潘五要上北京了!”
在安徽農村的一個村子裏,一個土生土長的窮孩子潘五,考上全國最高學府的消息象春雷一樣響徹這窮鄉僻壤,轟動了全縣。大隊、公社直到縣裏的領導,都來出席襯裏特意為潘五召開的歡送大會。
盼望著談子能“成龍上天”的父母,激動地摟著潘五:“孩子,我們總算沒有白辛苦,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是啊,為了這一天,這個世代種田的農家受盡了多少辛苦啊!
潘五兄妹六人,母親多病,全靠父親一人的勞動養活全家,生活艱難得沒法說。潘五排行老大,本應參加勞動,減輕父母負擔。但父母咬咬牙,對潘五說:“我們再苦再累,也供你上學。你有出息,咱家也體麵。”為了供潘五讀高中,家裏欠了七百多元外債;為了讓潘五一心撲在學業上,父母提前讓潘五年幼的弟妹參加了隊裏的勞動,連家務事也讓弟妹全包下來,不讓潘五分一點心。
潘五也真沒辜負全家人的希望。學校離家有五裏多路,為了省錢,他一不住校,二不在校吃飯,每天上學往返兩趟,要走二十多裏路。由於他的刻苦鑽研,從初中到高中,他的成績直在全校領先。終於,他考上了清華大學,來到北京。
從來沒到過大城市,最遠隻去過縣城的潘五,來到清華園後,簡直成了“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他感到興奮、幸福和滿足。
可是,時間一長,他發現大多數同學的生活條件比他優越得多,人家穿毛呢料子,西服革履,而自己身上的這件“的卡”,還是父母為自己來京縫製的,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件好衣服;許多同學都有計算器、半導體、錄音機、自行車、手表……可自己卻一無所有,越想越寒磣。一站在同學麵前,就覺得矮了半截。初來時的興奮、幸福和滿足感漸漸地消失了,他開始感到越來越不能忍受這種低人一等的現狀了!
入學剛半年,潘五就不顧家庭生活的艱辛,迫不及待地要家裏馬上寄錢買表。父母“盼子成龍”心切,趕忙賣掉家裏的豬,給他寄來一百元。手表戴上了,潘五覺得還缺自行車,還缺計算器,還缺錄音機,還缺料子衣服,還缺到食堂裏吃“小炒”的菜錢,還缺……
缺的東西真是太多了。可他也知道,窮得叮當響的家裏是不能滿足他這些需要的。那怎麼辦呢?
於是,他想到了偷。
於是,因為偷,他進了監獄。
可是,遠在安徽的家人和鄉親們卻天天都在盼望著:潘五在北京清華園裏深造得怎麼樣了呢?這條“龍”什麼時候才能“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