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輕輕地撫摸著孩子的額發,不動聲色地道,“這麼說,冥空的勢力全部出動了?是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了,大韶早就有所準備,不會被動很久的。”
“有赫連元虞和鄔修坐鎮,自然不用擔心什麼。”豐茂看著白華道。
白華把兩個孩子交給奶娘,和郎疏到外麵坐。
她坐下後,對郎疏道,“五十萬大軍,除非飛到雲層裏,才能躲過咱們和大韶的耳目。”
郎疏點了點頭,“沒錯,據探子回報,冥空就是這麼做的,所以大韶這次也有點措手不及。”
白華哼了一聲,“在雲層上一飛飛好幾天,這些人一定會很疲乏,再加上大韶的太陰獸,炙陽獸會讓天氣變得惡劣,他們撐不了多久。”
“他們有鐵甲神獸,不畏懼嚴寒和酷熱是,是有備而來,不知道鄔修和赫連元虞能不能應付。”豐茂還不知道白華、赫連元虞、鄔修早就知道冥空那邊有鐵甲神獸。
白華看著他笑道,“赫連元虞和鄔修早就想好辦法對付他們的鐵甲神獸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唔?你們早就知道冥空用的是鐵甲神獸?”豐茂感到詫異。
白華點了點頭,“這次大戰一開始就沒有懸念,冥空注定了會失敗。”
豐茂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冥空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還以為大韶這次鐵定會吃虧呢。”
白華說道,“冥空這次會輸得很慘,他所帶來的兵,不管是援兵還是他自己的兵,都會死個差不多,他將無法償還各國的債。”
“咱們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豐茂臉上興奮道。
白華點了點頭。
大戰剛開始了一個時辰,大韶就像是抵擋不住了一樣,節節後退,冥空命手下的將士乘勝追擊,眼看著從大韶國邊境追到了大韶國腹地,鐵甲神獸也異常興奮,低著頭往前衝。冥空坐鎮後方,從上麵看見了這種戰況,臉上帶著必勝的笑容。
可是,笑著笑著,他臉上的笑容凝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對麵有一群黑壓壓的蚊子飛了過來,遮天蔽日,蚊子因為多聲音異常大。
蚊子是鐵甲神獸的死敵。
冥空一看見這些蚊子就知道壞事了,他訓練鐵甲神獸對付太陰獸和炙陽獸的事怕是暴露了,他揮手讓手下大將把鐵甲神獸撤回來。
可是晚了,已經有蚊子飛進了鐵甲神獸的隊列裏,訓練有素的鐵甲神獸這種龐然大物偏偏最怕蚊子這種東西,它們一聽見蚊子的聲音,脾氣就變得十分暴躁,隊列不光亂了,還發生了踩踏,倒了一大片鐵甲神獸,上麵的人都在碰撞中被擠死了,不是被擠死,就是從天上掉下來摔死了。
這還隻是剛剛開始,緊接著成群結隊的蚊子飛進了鐵甲神獸的隊伍裏,鐵甲神獸亂成了一鍋粥,將士拉都拉不住。
不光冥空的人死傷無數,連隻援不戰的天風國將士十萬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大慧和優曇的將士一看這種情形,離戰場遠遠的,沒敢上前,才避免了被踩踏。
赫連元虞聽暗凰說,優曇國和大慧國遠離戰場想明哲保身,有意讓大韶的將士把鐵甲神獸往優曇國和大慧國的方向趕。
鐵甲神獸橫衝直撞隻用了片刻便跑到了優曇國和大慧國的隊列,把優曇國和大慧國的隊列也撞亂了,優曇國和大慧國的將士也出現傷亡,且死傷無數。
冥空回頭看向大後方,見優曇國和大慧國的將士也遭殃了,便知道此次奪位的希望是落空了,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他想知道是誰查探到了他馴養鐵甲神獸用以起兵。
所以他宣布退兵。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鐵甲神獸像瘋了一樣到處亂撞,根本收不回來,有幾頭甚至差點把他的帥車撞翻,他好不容易才讓僧徒把車拉開,躲到了一個鐵甲神獸較少的地方。
赫連元虞和鄔修坐著車輦到了冥空麵前,車輦上沒有車廂,隻有一個長長的坐椅,所以兩個人可以和冥空隔車相對。赫連元虞對冥空道,“冥空大師,還是認清你的處境承認戰敗吧,你奪位的希望破滅了。”
冥空雙眼瞪得赤紅,“讓本王承認戰敗,休想,等本王整頓好了會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靠什麼再來一次?”赫連元虞哼笑道。
冥空哼了一聲,站起來踩下座位上的機關,隻見戰車的座位上的蓋彈了起來,冥空的一名僧徒把座位裏的鄔瀾拉了起來。
鄔瀾嘴裏塞著帕子,嘴不能說話,雙手雙腳也被綁住了,不能動彈,直挺挺的站立著看著赫連元虞和赫連元虞身邊的鬼麵人,他直覺得赫連元虞身邊的鬼麵人是鄔修,可是不敢認,眼裏閃著冷清的亮光。
鄔修也隔著馬車看著鄔瀾,見他清瘦了,臉上的神情顯得越發淡漠,似乎將生死置之度外,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目光冰冷的轉向冥空。
冥空也注意到了赫連元虞和身邊的鬼麵人平起平坐,心裏有了懷疑,對赫連元虞道,“你身邊的鬼麵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現在不怕被他們知道了,把你臉上的麵具摘了吧。”赫連元虞朝身邊的鄔修看了一眼。
要揭曉鬼麵人的身邊,大慧國和優曇國、天風國的主將都乘坐車輦圍了過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鄔修。
鄔修慢慢的把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
鄔瀾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眼裏露出一點亮光,可是很快沉寂了下去。
大慧國、天風國、優曇國的主將皆感到十分意外,唯獨冥空沒有顯得有多意外,“本王早就應該想到,本事通天的裕國侯怎麼會偏安一隅,看著大韶被攻擊呢?”
“你錯了,他根本沒有背叛大韶。”赫連元虞嗤笑道,“他裝作背叛大韶,裝作和我決裂,不過是想讓你們放鬆警惕暴露出陰謀。看,你們這麼快就互相勾結來攻打大韶了,意圖謀朝篡位。”
冥空哼了一聲,恨得咬牙切齒,“素衣國西山的那個人是誰?”
“不過是個假扮鄔修很像的手下。”赫連元虞輕描淡寫的道。
冥空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想殺鄔修和赫連元虞又不能,心裏恨得要死,想要吐血。
大慧國的主帥對冥空輕聲提醒道,“大師,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算計當中,難怪咱們輸得這麼慘,咱們還是鳴鑼收兵吧,他們未損一兵一卒咱們卻傷亡慘重啊。”
大慧國主帥的話音剛落下,優曇皇、大慧皇、天風皇的聖旨幾乎同時降下,宣旨太監對本國的主帥道,“皇上有令,即刻退兵……”
“皇上有令,即刻退兵……”
三個國家的宣旨太監說的是同一句話。
隻這一句話,就讓三國的主帥不敢耽擱,都立刻下命令退兵。
隻用了一刻鍾,優曇國、天風國、大慧國的將士就退得一幹二淨了,當然,活著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退得很快,沒浪費太長時間。
冥空一看戰場,隻剩下鐵甲神獸在天空中狂躁的飛來飛去,上麵的人都死光了,也就是說他的兵全沒了。
而鐵甲神獸在碰撞中也死了很多,隻餘下千餘頭。
赫連元虞揮了下手,便有人過去撒藥粉把蚊子往鐵甲神獸那裏趕,不一會,千餘頭鐵甲神獸又沒了一半。
冥空見這種情形,心疼的瞪紅了眼睛,對赫連元虞道,“你這個小崽子,和你父皇一樣心狠手辣。”
“皇叔也好不到哪兒去,皇叔用什麼手段殺了我母妃,皇叔應該記憶猶新吧?”赫連元虞目光冷然地說道。
冥空哼笑了一聲,“她該死,凡是向我隱瞞我的王妃和你父皇有染的人都該死。”
赫連元虞見他到現在說起這件事還咬牙切齒的,就知道他還沒從這件事裏鑽出來,目光冰冷地盯視著他道,“今天我就讓你血債血償。”
“雲門門徒,動手。”赫連元虞對隱身的暗凰道。
鄔修的暗凰現在還沒有暴露身份,一直都是以赫連元虞的門徒辦事。
冥空聽見赫連元虞喊雲門門徒,頓時全身戒備,可還是晚了,暗凰已經出手。
冥空感到麵門上有一陣風撲來,可是,卻被人擋住了。
鄔瀾知道暗凰的手段,刺人先刺麵門,不知道何時掙脫了繩索,伸手擋住了一把像天空一樣透明的劍,這把劍看上去像冰一樣脆弱,碰之易碎,可是,實際上卻十分堅硬,一下子便刺穿了鄔瀾的手骨,穿過鄔瀾的手骨,又刺破了冥空的麵門。
然後,暗凰迅速拔劍。
冥空麵門上留下一道豎立的血線,冥空大睜著眼從車輦上栽了下去。
冥空的門徒牽了一頭靈獸下去接冥空。
鄔瀾目光呆滯地看著空空如也的下方,再看向赫連元虞和鄔修時還是波瀾不驚,“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勸他收手,可是他不聽,現在,他從這兒摔下去,八成已經死了,你們就給他留一條全屍吧。”
“他有沒有死,等我的人來了才知道。”赫連元虞看著他道。
“我知道你的人其實是暗凰,暗凰刺眉心一向是一招斃命,他已經沒命了,是你們兩個人聯手殺了他。”鄔瀾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無悲無喜,可是鄔修就是知道,鄔瀾再也不跟他回鄔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