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悲涼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像四周蔓延,觀眾們的心一下像是被針紮一樣難受。
笛聲變得低沉,付庸的腦海中再次浮現那張美麗的麵孔透露著病態的蒼白,是她教會了自己如何積極向上的生存,是他教會自己做人要厚道,要同情那些悲慘的人。
也是她親手將自己那未成形的兒子送進了黑暗的深淵。
忽然——
付庸緊握雙拳,發出一聲悲憤的哀鳴。
“啊------”
嘶啞的聲音,無力的怒吼,一股無法壓抑的怨氣從他身上湧現出來。
突如其來的哀鳴,讓在場所有的觀眾顫栗起來,猶如身臨其境,麵對朝他們落下的大山無能為力。
悠揚的笛聲,婉轉的聲音,飄蕩在愛心廣場上,也飄到劉莉的辦公室。
當她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正在工作的劉莉突然間心口一痛,這是她最喜歡的的曲子。
那個她癡迷的男人曾經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吹給她聽的曲子。
想到兩人的回憶、母親的死亡,以及自己親手送走的孩子,她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她無奈,痛苦。
當聽到演奏者那熟悉卻又無力的嘶吼後,她在同事詫異的眼神中發了瘋一樣的衝出自己的辦公室。
每個看到她的人都充滿了詫異。
她臉上的淚痕讓人心疼。
她蠻橫的推開擋在她麵前的人,朝著那個印象中的男人奔跑過去。
她的高跟鞋掉了,她顧不得去撿。
別人吃驚的眼神,她不在乎。
此時的她隻想找到那個演奏者,看看是否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她恨他,但她也愛他。
在付庸拉著謝依娜離開後,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白發的儒雅老者歎道:“ 一首曲子,看似道盡一個文明的誕生,崛起,衰亡,可實際上卻代表著那個孩子的不屈不撓,悠揚的笛聲,表現出他人生道路上的挫折,苦難和無奈,能夠讓如此多的眾人和他感同身受,此子也是大才之人。”
一個貌似成功人士的男人看著付庸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他的曲子猶如人生,我們的出生,慢慢長大,我們懂得了選擇,但也肩負著家人的期望,當我們踏入社會,因為生活,我們磨滅了自身的棱角,因為家庭,我們放下了當初的夢想,慢慢的我們的生命也由高潮走向盡頭,由當初的雄心壯誌,也變成了英雄暮年,坐看夕陽等待生命的消亡。”
一個白領想道:“ 不管淪落到何方,魂牽夢縈的總是故鄉。那裏曾經有過輝煌的光芒,也曾有過頹敗的悲傷。無論怎樣,心中揮之不去的總是故鄉。多少朝朝暮暮,漫漫雲煙無數。\"
現場的每一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的傷心往事,在剛才,全被付庸的笛聲引誘爆發,有的女孩子還拿出紙巾默默的擦掉眼角的淚水......
劉莉發瘋似的奔跑到拿著笛子的流浪藝人麵前,看著陌生的麵孔還有已經散開的人群,她焦急的問道:“剛才吹笛子的人呢?”
得到演奏者早已經離去的消息後,劉莉無力的蹲在地上哽咽,她那黯然的身影捂著嘴巴苦苦的壓抑哭聲,讓周圍的人感受到她沁入骨髓的哀傷。
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看到這一幕,拿起電話說到:“把周圍所有的監控都給我調出來,務必找到剛才吹笛子的人。”
在不遠處的阿斯頓馬丁裏,付庸眼神呆滯,兩眼無神的看著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龐,心底的痛讓他無法呼吸,那種刻骨的痛楚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為什麼?為什麼...”
付庸不停的重複這三個字,頹廢的坐在車裏,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她還愛著自己,可自己卻沒勇氣,沒實力走到她身邊安慰她,別說光明正大,就連偷偷摸摸也做不到。
是誰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誰說隻要相愛就可以在一起?
是誰說富二代就一定活得瀟灑?
坐在副駕駛的謝依娜望著呆滯的付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精致的小臉流露出令人心疼的落寞。
她知道,自己窮極一聲恐怕也無法讓眼前這個深情的男人愛上自己,他那不為人知的經曆始終牽絆著他,讓他的心永遠容不下其他人。
如果沒有父親的從中阻攔,付庸有好幾種辦法能將劉莉拉回自己的身邊,可惜沒有如果.......
付庸調整好坐姿,眼神冰冷的同時露出一絲渴望,他用沙啞的嗓音像是說給自己,也像是說給謝依娜聽。
“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逃避,我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付庸發動那輛在魔都繁華區域能換一套房子的阿斯頓馬丁,堅決的離開,沒有一絲的不舍。
此時他的臉上露出謝依娜不曾見過的冷漠,好像以後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讓他再有一絲的情感波動。
殊不知這才是付庸在遇到劉莉之前最真實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