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敦敗斃 明帝壽終(2)(1 / 3)

“王敦之約不可過於認真,況且萬歲為有道明君,他反叛朝廷是為無道子舉。賢弟理當反戈一擊,棄暗投明,再為高官,扶保聖主在朝,前程不可限量。反之,與大樹已倒的猢猻為伍,前途難料。”

“兄長良苦用心,弟至為感激。然今日官居高位,難保終生穩坐。眼下高官厚祿,以利相誘,幣厚言甘,得以輕信。伴君如虎,一朝變臉,道你曾為王敦同黨,一言便係於獄中,庶幾性命難保。”沈充反勸沈楨,“兄長,不僅僅是小弟我,便兄長你也難說永遠平安在此官位,君心難測呀。”

“兄長所言極差,當今聖上寬慈仁厚,待臣子如手足,絕無陰險之處。況且王敦已亡,難道賢弟還要自立門戶不成!”

“非也,隻是大丈夫與人共事,當有始有終,中途遇難則變,有誰還會容我。”沈充死活不從。

沈禎無奈,隻能空手回去交旨。而沈充大軍則與王含、錢風合兵一處,繼續與官軍對抗。

是年七月,沈充、錢風將戰船備齊,大軍渡過秦淮河,向建業發起猛攻。明帝分兵數萬,暗中出城繞到敵軍後翼。正麵戰場形勢危急,敵軍幾番攻上城頭,都被官軍守軍頑強地打下。就在叛軍投人全部兵力,誓要破城之際,在後翼的官軍發起了進攻。也就在這關鍵時刻,大將劉瑕、蘇峻各領一萬大軍,前來勤王救援,從外圍把王含留守的大本營,殺了個落花流水,並在青溪,把沈充的留守人馬也給剿殺殆盡。王含的大營被一把火燒得精光,他和錢風駕小舟逃走,無處投奔,倉皇之間逃向廷尉王舒在城內的府邸。

王舒見他二人先是一怔,繼而滿臉笑容地延入府中:“看你二人這般光景,莫不是從戰場上逃出。”

“兄長別提了,戰場上慘敗,無路可逃,愚弟想到還是兄弟手足情深,故而前來投奔,想來兄長不會出首我二人以換取富貴。”

“怎麼可能呀。”王舒將他二人領到後院,“這裏僻靜,待我為你們找兩身衣服換上,再給二位安排好酒菜。你們稍待,我去去就來。”

看到王舒走後,王含有幾分得意地說,“如何,畢竟是自家兄弟,在此隱藏幾天,待風聲過去,我們再化裝出城。”

“咳!天知道是福是禍。”錢風心裏不落底,“不過適才戰場上混亂至極,我們也無處可逃,隻能到這碰碰運氣了。”

“到這就對了,這叫燈下黑。”王含還是頗為自得,“昏君他萬萬也想不到我二人會在城裏,會在王舒的府中。”

“方才初見之時,我看王舒的眼神不對,難保他不把我們交出去作為晉身之階。”錢風在屋裏往來踱步。

“咳,你呀,消停地坐下吧,把心放在肚子裏,就是來人抓你,咱們還能跑得了哇。”王含不滿地說,“你這繞得我都迷糊了。”好一陣子也不見王舒回來,錢風可真的沉不住氣了:“不行,我得出去巴望一下,你這個哥哥別把我們送禮。”

“多餘!”王含索性閉上眼睛,“人家給你安排酒飯,還不得點時間。”

錢風出正房到外屋門,把門推開,卻見兩個家丁守在門前,心中倏地一驚:“你們這是?”

“奉主人之命,給二位大人站崗,怕萬一有人闖來。”

錢風再行試探:“我在房中太悶了,出去透透氣。”抬腿還往外走。

家丁死死攔住:“主人吩咐過了,要絕對保證二位大人的安全,不能走出房門半步。”

錢風已有了不祥之兆,他退回房中:“王大人,情況不妙,我們被看住了,怕是難以脫身。”

王含也已有些不安:“我們莫如幹脆硬闖出去,也能再試試他們的態度。走,說辦就辦。”

王含在前,錢風在後,到了房門。王含雙手去推二家丁,往外硬走:“閃開,我要出去找我的兄長。”

“不可,我們老爺交代過了,若是放你們出了這房間,就要唯我二人是問。”家丁死死攔擋。

“吵什麼呢!”隨著話音,一隊赳赳武夫來到近前。為首的乃是侍中庾亮,“王大人和錢將軍等急了吧?我這還是緊趕慢趕呢。請吧,想在這房中再待下去也不可以了。”

王含、錢風二人的頭耷拉下去,兵士過來給上了綁繩,押起他們推著就走。

王含問:“押我們去哪兒?是去見皇上?王舒在哪兒?他這個喪良心的狗東西!”

“還想見王舒大人,又想見皇上,都別想了,我要送你去個上好之地。”庾亮耍笑他們道,“想知道是何等好去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