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知,請庾大人指教。”
“水晶宮。”
“那不是在東海嗎?”
“本官可沒工夫送你去東海,倒是決定送你到長江。”庾亮怒喝一聲,“送長江喂魚。”
“啊!”王含大吃一驚。
“咳!”錢風則是一聲長歎,“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呀。”
二人被押到江邊,王含臨被沉人水中,還很不甘心:“沈充還在,他會為我們報仇的。”
沈充信路逃跑,也不辨方向,直到聽不見人喊馬嘶聲了,明白是遠離了戰場。舉目四望,認出自己已到了吳興地界。他孤身一人,又身無分文,猛地想起,此處有一曾在自己麾下為部將的吳儒,他就是吳興人,隻因在戰場上傷了一腿,沈充特別恩許他還家,就決定前去投奔,借些銀兩,也好回到原籍,以便招兵買馬,收集舊部,也能東山再起。問過多人,終於找到平山村。輾轉尋問,總算到了吳家大門外。他上前敲門:“裏麵何人聽事。”一位老家人打開大門:“哪位?”
“老人家,請問這可是吳興吳將軍的府邸?”
“尊駕是?”
“煩請轉告吳將軍,就說昔日的上司沈充造訪。”
“噢,稍候,容老朽前去通報。”
吳興正在上房品茶觀書,老家人進房稟報:“啟主人得知,門外有訪客,自稱是主人的昔日上司沈充。”
吳興騰地站起:“是他!”
“怎麼,主人確是相知?”
吳興眼珠一轉,在老家人耳邊悄聲叮囑一番,之後打發他出去:“頭前帶路,說我出迎。”
到了大門,吳興拖著殘腿緊走幾步:“大帥,末將不知虎駕臨門,有失遠迎,真是罪過。”
“本帥落魄了,難得吳將軍還能親迎。”
“大帥請。”吳興謙恭地揖讓沈充先行,邊走邊問,“大帥部下人馬十萬之眾,緣何落得這般模樣?”
“咳!說來慚愧。”人室落座之後,沈充如實告知,“是本帥應大將軍王敦之邀,前往石頭城為他助陣對抗當今皇上。誰料到一朝兵敗,本帥隻是單人獨騎逃出,無意到得吳興,想起吳將軍,這才來投奔。想你曾為本帥帳下,當不會作壁上觀。”
“舊主前來,是末將的福分,大帥有何吩咐,隻管明言,末將定當解囊相助。”吳興瞪一眼老家人,“大帥一路奔波,早已口渴,還在這裏傻站,快去送上上等香茗。”
“奴才明白。”老家人轉身下去。
吳興這裏善言相勸:“大帥不必傷感,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雖敗,明日就可反敗為勝。”
說話間,老人家端著茶盤返回,給沈充斟上一盞飄散著濃鬱香氣的茶水。之後,悄然退下。
沈充早已是口渴難耐,端起來一飲而盡。緊接著自己又倒了一杯,三兩口再喝下去。如此連喝了三盞,用手背抹抹嘴巴:“可把我渴死了。”
“那就再喝兩杯。”吳興用另樣眼光看著這位昔日的大帥。沈充此時已是頭暈目眩:“我這是怎麼了?為何頭迷眼花,啊!吳興,是不是你下了蒙汗藥?”
“任你滑似鬼,也吃老爺洗腳水。”吳興冷笑著走近沈充,“你如今有天大本事,滿身武藝也不管用了。家院,把他給綁起來。”
沈充此時還沒被迷倒,然而四肢無力,不能行動。任憑老家人把他綁在了椅子上,捆了個結結實實。
沈充尚有知覺能夠言語:“吳興,你曾為本帥部將,本帥待你不薄,為何負義寡情算計本帥。”
“你還有臉侈談不薄,我是在戰爭中負傷致殘,你便狠心甩包裹把我蹬出了隊伍,讓我何以為生!”
“你腿殘不能戰鬥,離開隊伍可保性命,這對你何嚐不是好事。”
“踢出隊伍這還罷了,我央求你多給我些撫恤金,可你非但不多給,反而是一文沒有,就把我趕走,心腸何其狠毒!”
“這!”沈充始覺自己所作所為確實不妥,“傷殘戰士的撫恤,也是事後一年多朝廷才給發下來。等錢到了也無處找你,為此耽擱下來。這是本帥之過,不過隻要你放了我,我家中尚有錢財,可以給你一筆大大的補償,管保夠你下半輩子享用不盡。”
“我才不等你那畫餅充饑,朝廷早已發出告示,活捉或者獻上你的人頭,得封三千戶侯。我的爵位有了,錢財還不是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