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簡小姐,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蘇艾卿說:“非常榮幸。”
對方說:“我想不出你和那個從勞渥德到桑菲爾德的簡有什麼不一樣。”
蘇艾卿說:“你是哪方人氏?”
“雲遊四海者也。”
蘇艾卿笑了笑:“你是汴津人。”
對方說:“何以見得?”
“你知道燕丘湖的茉莉花的價錢,還會是哪裏人?”
對方道:“那麼,你也就是汴津人了。”
蘇艾卿:“有這麼巧嗎?。請問尊姓大名。”
“老舸。”
蘇艾卿說:“那麼說你一定是一條能承載很大壓力的大船了。”
老舸說:“厲害!我想你一定和那簡一樣具有很強的反抗精神。”
蘇艾卿說:“我不大喜歡別人談論我的性格。”
老舸說:“好吧,那我就談談我的性格吧,怎麼說呢?你說對了,我就是一條大船,在江河湖海漂泊,不得不樂觀,不得不隨和,不得不堅強。”
老舸又說:“漂泊的滋味你不懂,我們才認識,也許以後熟悉了,我會告訴你。”
老舸說他住四樓,是很好的樓層,陽台對著燕丘湖,夜雨敲得他睡不著覺,一切都死一般的靜,隻有兩盆茉莉花的幽香伴他,所以聊聊天能結識簡小姐感到很高興。
蘇艾卿說:“你那麼愛花,一定有一個賢惠的太太吧。’
老舸說:“不,沒有。但這兩者有必然的聯係嗎?”
蘇艾卿說:“我是這麼認為的。”
老舸說:“也許我曾經希望有一個這樣賢惠的太太。”
蘇艾卿趕緊說:“對不起。”
老舸說:‘沒關係。“
蘇艾卿說:“茉莉花我曾種過兩盆,是一位朋友送我的,可惜都種死了。我不會種花,現在也不知道哪裏有這種花賣,真想再買一盆,那花的香味真是叫人難忘。”
因為太晚,蘇艾卿主動中止了聊天。
想不到這個老舸竟然還記得“茉莉花”。蘇艾卿對自己無意說出去的話竟然引起對方的重視感到由衷的慰籍,這一定是一位細心人,蘇艾卿趕緊說:“謝謝你老舸,謝謝!罷了,我弄回來也許又要壞它一次生命。”
“你得掌握方法,一次澆水澆透,隔幾天再澆,千萬不要每天都澆,那樣會亂根的。”
“這也許就象生活一樣,有了矛盾一次吵個夠,不要每天都吵,那樣鬧下去後果就不妙了。”
“道理是這樣,不過我覺得這些話出自你的口,似乎有飽含滄桑的意味,想來你已成家,而且過得不太快樂,是不是這樣。”
“你這樣問話不太禮貌。”
“對不起,隻是我忍不住想知道,你那些憂鬱的情緒和目前的處境是不是和我想像的一樣,順便冒昧地問一下你的職業行嗎?”
蘇艾卿猶豫片刻,告訴對方:“護士。”
“護士?”
“怎麼?不相信?你大概希望此刻和你聊天的是一位白領階層的漂亮小姐,告訴你,我不是,我隻是一個很平常很一般的人,和你想象中的女人一定不一樣。”
“你太敏感了,你會讓你身邊的男人難以接近你。”
“反正你不是我身邊的男人。”蘇艾卿敲完這行字,自己嚇了一跳,這一行字擺在屏幕上象根根針芒,但蘇艾卿還是發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對方答道:“能給我機會認識你嗎?”
蘇艾卿斷然回答:“本小姐不提供任何可能,聊聊天倒是可以。”
對方:“幸甚至哉,還未剝奪我聊天的權利。噢,你近來幹些什麼?業餘時間都怎麼度過?”
“查戶口麼?”
“就想了解。”
“我一般周末晚上十一點上網。”蘇艾卿又說:“你呢?你隻顧問我,還未告訴我,你是幹什麼的?”
對方停停說道:“百無一用者也。”
蘇艾卿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紀曉嵐卻是留芳千古。”
對方答言:“其實人也不在乎什麼留芳千古和遺臭萬年,活好眼前就是幸事。”
蘇艾卿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丈夫柳昆說過的話,蘇艾卿死死盯住這幾個字,半天不動。
蘇艾卿不答言,老舸著了急:“幹嗎不回音?我說錯了什麼嗎?”
蘇艾卿猛醒過來:“對不起,我想起了一位朋友,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唉,其實活好眼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歎什麼氣?你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經曆,能不能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