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舸立即回答:“我一直在等你,可你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簡,我不知你是在桑菲爾德,還是在聖約翰家。”
蘇艾卿笑了笑回言:“這兩天亂七八槽的事特多,一會兒朋友請吃飯,一會兒單位搞活動,累得很。”
“單位搞什麼活動?”
蘇艾卿想了想,答:“護士節唄!”
“我知道我這樣茫然地等你是很可笑的,可我還是忍不住等你,我太寂寞了,太孤獨了,我不知道跟誰說這些話,朋友很多,但我知道去向他們暴露傷痛卻是很危險的。”
“你似乎急於要將自己的不平常經曆告訴人似的。”蘇艾卿開著玩笑。
“不,我忍耐了很多年,這些事憋在心裏直到今天,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的實際生活狀況。”
“你的實際生活狀況不好嗎?有什麼為難的事能跟我說說嗎?”
“也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難已經過去了,現在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
“那你還那麼傷感幹嗎?”
“簡,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跟你說說心裏話,我想告訴你我的痛苦和我的孤獨,幾天不見到你,我的心裏就空落落的。”
“那你就說說你的心裏話吧,我認真聽著哩。”
“我真的生活得十分痛苦。我們一家三口在世人麵前跟平常家庭沒有什麼兩樣,隻是我們從不象平常家庭那樣爭吵,我們彼此十分客氣,我已經不知道吵架了,不會吵了,現在我想問你,你成家了嗎?有孩子嗎?”
“這似乎不是我必須回答的問題。”
“你別誤會,簡,我隻是想知道我談話的對象的身份,如果她是一位未婚的姑娘,我未必會談得更多。”
“好吧,那我告訴你,我是一個五歲女孩的母親。”
“你一定有一個非常幸福快樂的家,你先生對你好嗎?”
“談你的故事罷。”
“我們相識是一種偶然。那時我雖然年齡不小了,對戀愛卻是一個門外漢,有一天,我和朋友約好去長江遊泳,他帶她的未婚妻和他的一位同學在江邊的沙灘上等我,那時我正和他的那位女同學交往,那是一個溫柔靦腆的女孩子,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非常開心。那時我工作地位太低,雖然相處了一年多,卻始終沒有向她表白我的心思。”
“就那麼一點膽子還談戀愛?”
“別笑我,那時我真的很沒出息。那天等我按照約定時間趕到江邊,那幫人已先到了,那位姑娘她沒有到,我的朋友說她臨時單位有急事把她叫去了,我的朋友帶來的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又帶來了她自己的同學,下水後我發現他的未婚妻遊泳水平尚可,可她那同學卻隻會狗刨式。”
“你一定很會遊泳吧。”
“可以。”
“那不是機會來了麼?”
“是啊,機會來了,改變我一生命運的時刻也來了。很自然朋友帶著他的女友遊,我就在一邊逐浪,他未婚妻的同學一個人在岸邊學著潛遊。這時有一艘大拖船開過來,我趕緊迎上去。你知道迎著成排的洶湧而來的浪花嬉戲的樂趣嗎?人這時象一葉小舟,沒有槳,沒有楫,隨著起伏的波浪一會兒升入波峰,一會兒跌入浪穀,有趣極了,正當我遊得興起時,在岸邊學潛泳的那一位大叫:‘哎呀,我的腳抽筋了,好疼啊,救命啊!’口裏叫著,連嗆幾口水。朋友和他的未婚妻已遊遠了,聽不到她的叫聲。我隻得急忙回身遊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往岸邊遊,她卻一下子把我緊緊地抱住了,那是一個青春的女子的身體,她緊緊地貼在我的身上使我如觸電一般,我把她帶到岸邊,為她搖動腳脖子,直到她的腳解除痙攣。當天她要了我的電話,到第二天一早她就給我聯係,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晚上一定要請我吃飯,我推辭不過決定去赴宴。想不到沒有其他朋友,而且她很能喝酒,而我卻不勝酒力,三杯下肚,我已醉了……”
蘇艾卿專注地看著,突然傳來重重的敲門聲,蘇艾卿打斷老舸:“對不起,有人敲門。”
十八
蘇艾卿離開書桌,來到客廳將門打開,透過鐵門的柵欄,見門外是三個陌生的男子,其中一位一臉橫肉,肥胖的臉上長滿了絡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凶惡;另一位個子較高,瘦削的臉上一隻過於引人注目的鷹鉤鼻子使他顯得很陰沉,他刁著一根煙,自顧自地吐著煙圈;個子矮一些的一位也是一個胖子,麵孔總算和善一些,他的雙眼象一片細細的柳葉,細長細長地眯著,他蓄著一個小平頭,蘇艾卿突然覺得這張眯縫著眼睛的臉理一個張藝謀式的平頭才是絕配,象極了黑幫的幫主。這平頭矮胖男人拿出一張名片遞進來:“嫂子別怕,我們是昆哥的朋友,有件事想跟嫂子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