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蝶侶翩躚(1)(2 / 3)

二十八載一曲未竟?夢中春光無限再美的景

也不及那一夜月光下凝眸一笑淡若輕煙霧靄朦朧

夜半的私語淚珠閃耀?

江南的風刮過塞北

馬蹄遙遙

最熟悉的臉最模糊的心猶如銀河兩岸期待的七夕走上鵲橋的時候所有的鳥兒一定縮緊了羽毛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承諾

難敵金釵劃過的一道傷痕

與其在鵲橋上死離生別

不如在月光下自在飛翔

百越抬起頭來目光爍爍,他站起來。

他不看我,他的目光飄過我的頭頂向窗口遊去。

一步一步,走到窗前,他靜靜地立在那兒,他在看萬家燈火。

這是百越曾畫過的畫,我再畫一遍。

百越慌慌地在身上摸煙,他含著煙,他拿出火機,他撲地一下打出火來,卻怎麼也點不好煙。

走過去,幫他點燃。

百越抽煙的姿勢很瀟灑,他緊鎖著眉頭,一口一口吐著煙圈,我看得出他的內心掀著狂瀾。

我在一旁站著,我們,看萬家燈火。

百越的煙抽完,情緒穩定了不少。

片刻後他走回椅子,又認真地看起來。

百越看完後說:“你太不簡單了,畫這麼多東西要花多少精力。”

“總得留些什麼在這世上,不然一旦死了,什麼也沒有了。”

百越說“我死了,也沒留什麼,也真留不了什麼。”

我趕緊閉嘴,好些年不見了,怎麼一見麵就談到生與死了?!

百越說:“柏鬆是誰?序寫得很好!”我告訴他柏鬆先生是一個畫家,他的作品出口免檢。

百越放下序言,定定地看著我:“我們八年零六個月沒見麵了,可我年年回來,年年找不到你,你真讓我掛心。我讓尚輝給我找,他也找不著,你就突然從我眼中消失了。”

我告訴他這些年我的生活,我所經曆的一切。雜誌停辦,到省政府參加公務員的考試入選,因為性別原因落榜;又參加全市美術比賽,得了一等獎,報紙、電台、電視台跟蹤報道,一時成為新聞人物,最後因匿名信取消獲獎資格。失業了一年多。幸子規的債還了許多年還差幾萬元,家裏的錢幸子規都要想著法子拿去瞎投資,甚至連購房的錢也偷偷地用了。現在他在上海打工,我隻得住出租屋,孩子跟著轉學。虧了建安集團給了一席之地,才度過了難關。

我慢慢地冷靜地講,百越默默地安靜地聽,聽完後他呆呆地望著我:“你為什麼不給我聯係?我到處找不到你,我每一次到這個城市來,多是為了找你,可你就那樣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是因為你參加了美術大賽,媒體對你有報道,尚輝才打聽到你的行蹤,才告訴我。”

我不知道說什麼。

“我從尚輝那知道大賽的結果,我想你一定很難受。”百越的頭低下來,眼睛看著我的手。一會兒,他十指交叉握著放到腿上。

“獲不獲獎隻是其次,問題是竟然沒了工作,在折騰中,人的自尊喪失殆盡。”

百越說:“現在怎樣?”

“好!這公司挺好的。沒有建安的收留,也許我至今還沒著落哩。”

“生活過得去嗎?工資夠不夠花?”

“夠。”

“這個項目搞完了,我想申請調回來好不好?”

我定定地看著百越,調回來?一個人回來還是一家人回來?一個人回來,我的生活如此落泊,我會連累他;一家人回來,又何必征求我的意見。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淡淡地說。

百越不吱聲,半晌他道:“他對你怎麼樣?”

“他對我表麵看起來很好。但骨子裏一點也不尊重我。現實生活中,真正處理一些事情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從來不考慮我的意見。往往是碰得頭破血出,我再來收拾殘局。再好的心情也要搞壞。”

“你不能這樣對他,好好過日子。”

“你永遠不知道我們的一些矛盾已經無法調和。”

“你得去上海看看他,安慰安慰他,老是這樣分居不行。”

“得還債。不得不這樣。”

“有多少債?”

“十來萬吧。

“啊!這麼多!都幹什麼了?”

“我有數的是四萬,其它還真不知從哪冒出那麼多債來,債主們一個個上門來,都是拿著他的借條,現在算起來有這麼多,還不知會不會有另外的債主。”

“你得幫他還。”

“是的,我得幫他還。可我怎麼還?工資要管孩子的學費,我上班太遠,不得不請一個保姆,工資要管三個人的生活開銷。”

“老是分居,感情就會疏遠。”

“可是目前,暫時也隻能這樣。過得下去就過罷,實在撐不起了隻得散夥。”

“瞎說,為了孩子,你不能這樣想。”

“是啊,我一直都是覺得為了孩子,才去珍視這份感情,才去維護這個家庭的存在,可是他不珍惜。”

“你也有責任。”

“是的,事情發生後,我反省過。我當初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阻止他犯錯誤。也許像他那樣的人,找一個普通女人比找我要輕鬆得多,我們的很多觀點甚至是政治觀點都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