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禿四調戲丁雪紅(2 / 3)

父母一開始還好言開導她,後來,王桂花說,就算他們看上的是你哥又怎麼樣?現在的男人,哪個不比孫猴子還精?你不過長得俊些,沒什麼本事,年齡也不小了,差不多的就將就點兒唄。

母親一席話令她羞愧萬分。

她默認母親的話了。

她開始將就著相親。但那相親的固定模式令她十分煩惱,一無例外的結局也令她好不傷心。

來這北山下也好,就當散散心。她背靠大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裏真靜,就像物欲橫流的人世間的世外桃源。遠處不正有一片桃樹林麼。

但人間永遠不可能有世外桃源。如果有,就不會有陶淵明的世外桃源誕生了。正因為滾滾紅塵之中永遠沒有那不知是漢,無論魏晉的世外桃源,才有不得意文人臆想出的世外桃源,這是一篇多麼有詩意多麼浪漫的文章嗬。

浪漫在現實麵前是蒼白無力和不堪一擊的。但如果沒有浪漫了,這個世間未免過於生硬與機械了些。如果生活是一盤菜,這浪漫就是調料,一點點就行。

丁雪紅煩透了過於世俗的相親。她多麼希望有一次浪漫的愛情,那種沒有名利摻雜的愛情。她時時刻刻求索著,然而始終不可得!

正當她在浪漫與現實之間苦苦掙紮的時候,禿四肩背獵槍一搖一晃皮笑肉不笑地湊上來了。他特意用幹瘦肮髒的手摸摸那頭假發以引起丁雪紅的注意。

丁雪紅猛地站起來警惕地瞟瞟他細小奸詐的眼睛。

禿四扭動腦袋四周看一遍奸笑兩聲往前湊一步。丁雪紅嚇得尖叫一聲往後倒退三四步。兩隻豺狗不在身邊。這深山老林的,她可嚇死了!上一次被他攔截調戲的恥辱曆曆在目。她轉身就跑。

禿四原本不準備招惹她。她哥哥畢竟是縣長,光這一點就足以令他望而卻步了。但她倉皇逃去的倩影又激起他躍躍欲試的色膽了。他牙一咬百米衝刺一樣衝上前去。

丁雪紅畢竟是女流之輩,跑了幾步就被禿四趕上了。禿四邁開長腿呼哧一下子躍過一塊大石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拽,跑?我看你往哪兒跑。

丁雪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尖叫一聲。那淒厲刺耳的尖叫類似動物的死前哀鳴。

趙大夯聽到叫聲從青石板上一躍而起。他看到那個至少價值六千元的女人被一個瘦胡蘿卜似的男人一把從地上提起來抱著就親嘴,那女人就拚命掙紮又哭又叫。

思妻念兒心切的趙大夯不知哪來的俠肝義膽。他義憤填膺地衝上去舉起鐵拳大喝道,住手!反了你!為什麼欺負人家大姑娘?

禿四一驚。

他做賊心虛腳底抹油溜了。

丁雪紅絕處逢生哭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她哭著說,大哥,多謝了,大哥真是個好人。

趙大夯見過不少女人哭泣,但沒見過一個女人哭著稱他是好人。在他三十年的人生曆程中,這是唯一說他是好人的女人。

這個陌生而又久違了的稱謂令他好不得意。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他頓生一種憐香惜玉之情。他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溫存扔給她一塊還算幹淨的手帕,並且還算真誠地說,別難過了。今後,別一個人上山。

她愈加哭個不停。

積存許久的委屈如火山般爆發了,她直哭得肝腸寸斷。哭聲裏更有大齡女青年的焦躁與不安。

她哭著說,可遇上好人了。

她兩次說他是好人,直說得他渾身燥熱不知哪裏癢癢了。好人?他?這是個多麼陌生多麼溫馨的字眼。他隻覺得有一股暖流在心頭悄悄流淌著。好人?他也是好人嗎?是!當然是!他堅定地自我肯定了。他的腰杆也挺直了。既然別人一口咬定他是好人,他也暫且假想自己為好人吧。

他以好人的口吻說,別哭了,已經沒事了。

她終於止住哭泣掏出手帕墊在青石板上招呼他坐下。他坐下,坐下前特意吹幹淨另一塊青石板上的浮塵,招呼她坐下。

趙大夯還沉浸在好人的遐想中。他憤憤地說,剛才那個人是誰?你不認識他吧?

她說,認識。他叫禿四。

他奇怪地說,禿四?他不禿呀?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她低著頭說,以前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