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罪惡的追逐她丟棄了道義、良知、人格,最終把自己逼上絕路。當她把血淋淋的丁雪紅逼上懸崖時也把自己的大好年華葬送掉了。
這就是追逐王權富貴得到的報應嗎?她後悔死了!
她醒悟了。
她悟出了人生真諦。隻是代價過於昂貴了些。
她現在十分思念自己的女兒和母親。他們一定生自己的氣了吧?女兒還會認我這個媽媽嗎?母親還會認我這個女兒嗎?上有老下有小,我做的這叫什麼事兒呀。她悔恨交加拚命撕扯自己的頭發。
女兒現在何處?一定在她姥姥家吧?她想媽媽嗎?她恨媽媽嗎?那天,她上廁所出來找不到媽媽一定十分傷心吧?可憐的女兒,忘記你你這可恥的媽媽吧,永遠忘記她!不要再哭喊著媽媽。
肖璐慘笑著往回走。
她走得很慢。
讓丁雪紅衝上來推搡她廝打她吧。她是千古罪人絕不還手。最好讓丁雪紅殺了她。一報一還她的心理不就平衡了麼,也不必負罪遺臭萬年了。
她踉蹌著走在無人街頭像個醉漢。一臉濃妝掩飾不住她的淒苦與惶惑。那芬芳的五顏六色與她的神情極不相稱,像帶著一個呆板的假麵具。
一直走到家門口也沒見丁雪紅追殺上來。肖璐一愣,屋裏怎麼亮著燈?不錯,走時忘關了,可裏麵分明有影影綽綽的人影!她呆住了。嚇死了!
是誰?
是,丁雪紅嗎?
不,不會。丁雪紅早已香消玉損芳魂歸天了。
那是誰?
誰會在半夜三更光臨她的寒舍?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說不定的公安人員。有可能!現在的破案速度十分快,你今天殺人明天就會找上門了。
肖璐想溜。
她剛跑幾步又站住了。
算了,還是聽天由命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自古的規矩。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結束也好免得提心吊膽了。
她平靜地轉身來到門口一把推開那油漆斑駁的門。
她呆住了。
不是公安是趙大夯。
四目相視良久。
倆人表情同樣都是不驚不怒不喜不憂平淡呆板如兩張麵具。
肖璐關上門木然地坐在床沿上發呆。趙大夯一支接著一支地抽煙,不一會兒滿屋煙霧繚繞如同仙境。倆人沉默十幾分鍾各有各的心事。還是趙大夯先開口了。他說,這麼晚,你去哪兒了?
她懶得說話。
他也不再發問。
她不回答也無關緊要。不回答也許是不便回答吧?他估計她十有八九賣淫去了。這麼晚了濃妝豔抹給誰看呀?這女人,哼!一文不值。
趙大夯瞟瞟她零亂的頭發發揮著想像力把她想得很俗。他換個話題道,我剛來沒多大會兒。
肖璐依舊是一臉木然眼皮也不眨一下。她好像聽見他的話了又好像沒聽見。趙大夯扔掉一支煙屁股用腳踩踩說,其實麼,我們本來沒有什麼矛盾。這一點我們都明白,對不對?
一聲嘹亮的雞啼打斷了趙大夯備好腹稿的長篇大論。
在這聲雞啼的帶領調動下好幾隻公雞一起合唱了。雞們激動的大合唱過後肖璐沒頭沒尾地說,丁雪紅讓我轉告你,她愛你。她不看他,神色依然是木然的。
趙大夯苦笑道,啥時候了,還拿我窮開心。
真的。肖璐說。
趙大夯苦笑不再說話了。他不明白這女人現在還有閑心拿他開心,開這種不葷不素的玩笑又有啥意思呢。
趙大夯點燃一支煙又問,她現在什麼地方?雙目圓睜。
肖璐說,不知道。
趙大夯像敢於向聖上進諫的忠臣雄辯而又誠懇地說,大姐,你千萬聽我一句話。丁雪紅不能殺。我想好了,就把她賣給四川一個同行吧!這事,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和她沒有什麼大冤仇嘛!滅口,不一定得殺人呀?
肖璐哆嗦一下。
趙大夯又說,還是那句話,這事包在小弟身上,絕不誤大姐的前程。
他觀察她的反應。
她說,你來這兒就是想說這些話麼!他說是。她哈哈大笑道,你來晚了。我早就處理好這事不用你老弟費心了。
趙大夯一驚。
衣服下匕首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