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亮麗兩流星(3)(2 / 3)

“說不準的,不能不提防他可能要橫。”

“那我們就私奔。”

“最好不要走這一步,我還是喜歡這個城市的生活,再說外麵的世界固然闊大,我們卻舉目無親。”景浩痛苦道:“那又怎麼辦呢?”聶楓說:“讓我跟他談談看吧,但願能順利。”

景浩催她明日就談。聶楓說他性子太急,他說時間拖久了保不準會得神經病的。分別的時候,景浩又把聶楓一把拽回,緊緊地擁抱在懷,生怕此一去而再難見似的。聶楓輕聲說:“實在不行,就隻有應了你,私奔,你這個癡子呀!”景浩雙淚沾睫。

張通寶的態度,有些出乎聶楓的預料之外。那天吃飯的時候,聶楓平靜地問他:“你晚上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我想同你談一談,行不行?”

張通寶說“你不用拐彎抹角,想離婚是不是?”

“既然你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說了。”聶楓想,他其實早有思想準備的,說不定早盼我說這句話呢。“是和那個小畫家嗎?”

聶楓承受不了他那多少有些輕蔑的口吻,冷淡道:“這以後的事,你管不了,正如同我也管不了你一樣。”

“好,管不了我就不管。”張通寶微微一哂。“既然你提出離婚,我來提幾個並不過分的條件,一是孩子歸我;二是由我登報聲明離婚;三是由你交一萬塊錢離婚損失費給我。”

聶楓氣道:“這三個條件,我一個也不能接受,孩子歸我,我不要你一分錢撫養費;離婚是雙方同意的事,不存在誰給誰損失費的問題;登報聲明你固然可以登,但不許有貶損我的文字。”

“孩子決不給你,給一萬塊錢我可以不做登報聲明,如果少一個子我一定登,內容措辭你管不著!”張通寶的語氣很決斷。聶楓叫道:“你若登了貶損我的言辭,我一定反擊!”

“你要知道,你是演員,名聲對演員來說意味著什麼?再說,本埠報館,還沒有哪一家想同警察局過不去的!”

聶楓咬牙道:“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你的這一份險毒來!”張通寶輕鬆地玩味道:“其實這都是你逼的。”聶楓心想,這樁事如不同意,就不知會拖成什麼樣子,真正拖苦的是她和景浩。於是說:“小武是我倆的骨肉,你一定要就必須把他帶好,不許受後娘欺侮;帶不好我隨時會要回來。我一個也不會給你,我也沒有錢,更不用說一萬塊!”

“那我可就要登報了。”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聶楓再次來到景浩宿舍,剛說了一句:“小武屬於他了”,就已淚流滿目。

景浩擁著她在床邊坐下,聽著她哽咽和訴說,心中十分不忍,寬慰道:“不出一年,我倆再創造出一個來,是男兒跟我學畫畫,是女兒跟你學演戲,怎樣?”

聶楓止住了哽咽,搖頭道:“不要也罷,有了孩子總不免牽腸掛肚的。”

景浩說:“以後生與不生,都依你。”

“不生了,”她的態度好似很堅決,“再生,我的體形一變,就要顯老了。”

“你哪裏有權說一個老,字,在我眼裏,你是永遠不會老的。”

“你願你二三十年後,再說這句話。”她的神態有點兒悲涼。這在景浩看來,卻更有一種撩人的氣質。他讓她就那樣坐著,端著一塊畫板,站在那裏勾勒起來。“一個癡子。”她說。“一對癡子。”他說。

沒等他畫完,她就撲了過來,她說她忍受不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他扔了畫板,迎接著她的熱吻和擁抱……

正當兩人傭倦地細語時,猛然響起敲門聲。景浩一聽就知道是天平。

收拾了片刻去開門,天平玩笑道:“把哪個女人鎖……”猝然看見聶楓,吞下半句話。

他身後站著張倩,景浩發現張倩的眼神倏然一暗。待得四個人都坐下來時,局促之中,兩個女人間還多一份尷尬。張倩喜歡景浩,景浩全給聶楓說過。聶楓說,你何不就娶了她,她跟了你,你會有個平靜和滿的小家庭。景浩說,張倩沒哪不好,可以做永遠的朋友,卻總沒有娶她的願望,或許正是想逃避那一份平靜與和滿罷。聶諷說,那你以後有苦頭吃的。他說,如果是命中注定,那就無法逃避,即使做不到甘之如飴,也會從容對待。

此刻,雖然聶楓每每牽起話頭,張倩那邊卻是時時中斷,弄得轟楓淡了趣味,就起身告辭。張倩隻到門口,並不外送,景浩和天平送聶楓到校外返回,天平說:“真不湊巧,冤家路窄。”

景浩問,是不是把他同聶楓的關係都說與張倩聽了。天平說透露過一些,不然她天天要來,看你景浩還怎樣同心上人纏綿。景浩點頭:“跟她說了好,我是多麼不想傷害她呀。”天平搖頭:“這是沒法不傷害的事。”景浩認真說,這裏不能用傷害這個詞,充其量隻能用傷心。“傷害也好,傷心也罷,總之你老兄豔福不淺,你去同她談談吧!”說完,天平掉頭朝大門外去了。

景浩望著天平的背影,驀然覺得天平今日的語氣神態都不大對,連想到好幾次都是天平陪張倩來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天平對張倩有意呢?如果這樣,正是自己與張倩從容解脫之機。回到小屋來,張倩似乎已經平靜,正看他的畫稿。景浩問:“阿倩,泰勒一家對你怎麼樣?”

“還可以。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要尋一份不受男人幹擾的好事做,總是難的。”

景浩察言觀色問:“你不是說泰勒不錯嗎?”

“他是不錯,有紳士風度,對音樂也很通曉。但是兩人呆在一間屋裏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擔心,尤其不敢看他那雙很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