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來就離開了大金礦,去找我哥哥了,他是我的直接領導,馬縣長是我的間接領導。我最大的遺恨是,四爺在死前都沒有弄清我的身份。”洪玲說。
洪輝說:“二先生老弟,你還是來做副縣長吧,革命需要你這樣忠誠的人。馬二菊和那翠娥霍彩花之間的關係也不如你深,你可以溝通她們,放下武器,加入到革命隊伍中來。我妹妹任縣大隊的隊長,她也需要你的支持啊。”
“大哥啊,你說話了,我不駁麵子。隻要馬縣長洪大隊長一句話,要幹什麼我都出麵擔當。隻是這副縣長,我不能幹。我不喜歡當官是有組訓的,瑪瑪當了個偽縣副在迫不得已。我喜歡自在,自己說自己算,不想板著身子。”
洪輝笑笑說:“兄弟是心意已決,不強求。這次土地改革,就現在你們家鄉那兒試一試點,你幫助我們一下,你了解當地的情況。”
“大哥說話了,我一定效勞。”二先生說。洪輝走到大煙狼身邊,摸摸它。大煙狼好像還依稀記得這位洪探長,衝他擺尾致意。洪輝軍長說:“洪玲親自跟老弟去你們家鄉負責土地革命,先做個典範。”
馬二菊說:“是啊,現在難度越來越大。川介拒不投降當了土匪,他們很凶殘。呂清山也領著一些舊警察和大童隊員上山當了土匪。那翠娥、霍彩花她們實力大勢力大,如果搞得不好,就是敵人,現在是靠著老關係互不相擾。將來怎麼辦呢?”
洪軍長說:“不管什麼情況,土匪都是要被消滅的。曆史如此,各朝各代也是如此。考慮到大敵當前,我們還有能力去管理這些土匪們,隻有先防範,後剿滅。國民黨軍隊虎視眈眈地對著我們,我們的準備打硬仗打大仗。我們對那翠娥和霍彩花采取招安的辦法,水滸傳不就是對宋江進行招安嘛。”
馬二菊說:“做這事還得洪二哥幫忙啊。”
洪輝說:“是啊,二先生的曆史感情關係維係在那裏邊了,你得為革命出力啊,我們共產黨感謝你啊。”
“我可以去試探,她們給不給麵子,我不知道,但她們肯定不會為難我。”二先生說。洪輝過來拍拍二先生的肩膀,“如果你能幫助共產黨軍隊收編了她們,那是功德無量的事情啊。”
“我盡力。”二先生說。“得慢慢來。我先回去了,家中還有孩子們等著我呢。”二先生領著大煙狼和大狼狗要走。洪輝說:“洪玲,你帶一部分縣大隊人跟二先生一起去他們那裏搞土改,記住,要注意政策。”
投降的日本兵士們開始陸續遣返,她們從岫岩到大東溝,在在海上坐船回日本。賀子已經到了三道河,在天武家過上了日子,這主要是有她的女兒牽扯著。
三道河開始了土地改革。日本投降後躲在家裏的洪廷路惶惶不可終日,見洪玲帶著縣大隊人馬來了,他趕緊來求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渡邊幸子小姐,不不,渡邊幸子大隊長,我有罪,我立功贖罪。”
“我不是渡邊幸子,我叫洪玲。你是不是有罪,那要看曆史來說話。有將來的政府來定性。”
洪廷路討了個沒趣,溜走了。他這一溜。人就失蹤了,躲了起來。按說馬春山也是過河拆橋,洪廷路再惡霸,也對他不薄。洪廷路搶男霸女主兒,可是對他馬春山也是有恩惠的,洪廷路為馬春山做主,老了好幾位女人,當然這是很多人不知道的。馬春山為了自己在川介身邊的地位,不準洪廷路入夥進川介匪幫。洪廷路日子就不好過了,沒人接受他。
馬二菊在哨子河成立了區委,統轄多個鄉,跨現在的東港、鳳城等一部分地界。土地改革如火如荼。因為洪輝軍長的軍部在這兒駐守,土匪們也斂跡許多。
三道河熱鬧。窮戶們活躍,有了話語權,有了分浮財的大好機會。地主家、富農家的財產被工作組們登記造冊,然後分給各家各戶。劃分成分可有說道,地多一分少一分,山多一巒少一巒,都在嘴上晦氣,工作組組長洪玲忙得不可開交。民兵隊長小老五很活躍,十七歲了,背著長槍威風抖抖的很英豪,他的身邊總是跟著半大小子為前衛後轉。洪玲很喜歡小老五的精靈活躍,他能幫她做很多事情。
工作組經過認真的審核,決定對罪大惡極的洪廷路和汪滿氏繩之以法,執行槍決。當時不是法製年代,是權力年代。審核審查也很不規範。工作組在報請區委審批的信件還沒有被批回來,一批群眾就起來把汪滿氏抓住,此時已經是初冬的天氣了。汪滿氏被拳打腳踢,有些人竟然把大棒子在汪滿氏的身上亂掄。小老五一看這樣不行,沒了規矩,就說:“不能亂來。”他的話已經沒有了約束裏,一片的喊打聲。汪滿氏民憤太大,沒有人同情他。這個剝削長工,刁難長工的老太婆,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會有今天這一下場。當年長工到她家裏要年份子錢時,她脫掉自己的褲子,反訛長工倒搭錢;往人家吃水的井裏邊拉屎,這些都被人記著呢。汪滿氏被人連拖帶打,拖到了大洋邊,有人就把還有活氣沒有死透的汪滿氏塞入冰窟窿裏,然後撈出來,拖回到劉家營沙土地上挖個坑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