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看看這位軍長,忽然間覺得他很可憐。雖然大軍官了,可是他自小就不能如意,喜歡人家那翠娥,可那翠娥對他又不理不睬的。老父親給他留下來了兩萬畝良田,幾百處山巒,卻被那沒過門的媳婦馬二菊給搶奪了,分給了遠遠近近的農戶。“其實你是個文化人,不該幹這大軍長,殺人不好。”
“那你說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我可是早就想這樣了,傻哥哥,現在放不下了,我和你不同啊。”
“你們軍隊的事情,我也不懂,前天美惠子,昨天馬二菊,今天就你,這個衙門口,我來過多回了。爭奪,爭來爭去,不知道最後是誰的啊。”
“你的意思是我鳩占鵲巢,搶了人家的嗎?”趙子和反問。“都說房連地土不讓人,老婆孩子不讓人,我的家的地、我家的山,都讓人了,我把我的老婆馬二菊也讓給你了,你說我還是老爺們嗎?”
“當然是,是真正的老爺們。”二先生說。
大先生和小老五找到縣城來了,他們要見趙軍長,他們要找二先生。他們去了大營子才知道二先生是被趙將軍把二先生給幫到縣城來的。大先生和小老五,也不懼怕國軍的門崗和戒備森嚴,他們老一輩和趙家老一輩是世交。他們急急火火,家中出事了出大事了!二先生的尋寶傳得沸沸揚揚,有人就下了帖子,要分贓,否則就拿家人的命來換。這下子可是惹得一身騷,躲不過去的,現在山裏大大小小還有很多小股的胡子土匪沒有被消滅,他們很活躍。
大先生和小老五被準許進趙子和的臨時軍部。大先生很生氣,訓誡二先生說:“你不要家了,現在人家要拿你的子女做賭注,不拿出財寶來,就要綁票了。”
二先生聽後,終於憤而一怒,說了句硬話狠話:“這些該殺的!”以前二先生從不說殺人的話,他的宗旨是不殺生。趙子和像發現了新大陸,怪怪地看著二先生說:“你終於也敢說殺人的話了。”趙子和讓人給大先生和老五倒茶水。二先生說:“我得回去了,不打擾了。”
趙子和說那不行,現在非常時期。趙子和來來回回地度步,想了很長時間才說:“這事我的管,不能讓這些個歹人橫行霸道。”二先生說沒有關係的,我自己會處理的。趙子和對大先生說:“大哥,你小老弟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管了。我和二哥隨後就到。”
趙子和自這次回來,還沒有回老家哨子河,他見二先生被要挾,就決定去三道河走一遭。少年在四爺家和二先生那翠娥有過很多可以回憶的東西,現在一轉眼,就都這個年歲了。
大先生和五弟先走了。趙子和說:“二哥,我想見見那司令和馬縣長,你幫助跑跑腿,我去你們家中等,也算便保護一下你們家。你給洪輝找財寶就找吧,給馬二菊找就找吧,我不管了,你也知道,我自打生下來就不愛財寶,隻是我告訴你,如果把財寶給國軍,我有權答應你,給你一部分。給了洪輝馬二菊他們,你一點都不會得到的。”
“趙軍長兄弟,你忘了一點,我也不愛財。你是該見見那司令和馬縣長。人家馬縣長可是為你家沒少出力,你家奉天的買賣,他也算是出生入死地拚了一回。”
二先生領著大煙狼和大狼狗,由趙軍長給出車,前去紅鬆嶺邀請那翠娥。二先生來到了紅鬆嶺,心涼半截,今不是昔,紅鬆嶺荒涼了,頹廢了,不見了當年的蹤影。當年被那翠娥經營的紅紅火火的山堡壘,現在稀鬆平常,真是要改朝換代了。二先生在走入山口時,匪崗哨也沒有多少的精神氣兒,打槍斜跨著,問了聲:“幹什麼的?”顯得氣力無底。
“找那翠娥司令。”二先生冷著臉子說。“這不是飛鏢二先生嘛,有請有請。”二先生知道那翠娥的難舉之措,社會亂也不再從前,共產黨的政府已經成立了,人家要剿匪,要安定社會,你何去何從啊?招安的路已經擺在那兒了,霍當家的已經被收編為縣大隊,她雖回家養孩教子,可人家丈夫頂缺當了縣大隊的副隊長。自己之所以沒有肯定地答應馬二菊,是因為趙子和曾經說過要收編她的隊伍啊。那翠娥總覺著欠著趙子和的情,沒有還給人家。那翠娥這邊是人心渙散,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思前想後,不知幹如何選擇。
大的社會背景一邊,他們注定要麵臨抉擇。那翠娥當時為匪的目的是為父母報仇,可是很快,仇恨就被霍當家的替他報了。拉弓已沒有了回頭箭,就土匪上了,沒有政治綱領,也沒有更長遠的規劃,現在日本鬼子回小島國去了,內戰爆發。手下這幾百好兄弟們,的給個前程混口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