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訴苦大會把歌唱(二)(1 / 1)

二先生說:“老四啊,現在十賤年,饑荒年你的睜隻眼閉隻眼,別太鬥爭了。大家都想混個活命,誰都不容易啊。”

“我知道。”

二先生覺得和四弟弟談不同,就回家了。這時候的大狼狗不遺餘力地為家裏邊做貢獻,又抓了三四隻麻雀。現在的情況不是能不能養活大狼狗的問題了,是大狼狗要養活家的問題了。

可是一道政府令打碎了二先生一家人的美夢。縣裏邊已經下令,在此困難情況下,把狗全部上繳,支援國家,支援社會主義建設。這是命令,不能不執行,消息早已經傳了下來。二先生對妻子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大狼狗的命,我去縣裏找天武。”

“那你趕緊快去試試吧。”

那時沒有交通工具,隻有生產隊裏的大馬車和老牛車,但是不能私用。二先生叉著兩條長腿,拔跋山涉水去縣裏,他要保護他的大狼狗。二先生到了縣城時候,公安局已經下班。二先生不想洪天武的家裏打擾。霍彩花經常到縣裏來,也有時候回三河。二先生一想,得了,找地方住一宿吧,王子良家早都麵目全非了,人去樓換主人了。舊社會的幾家旅社早都公私合營變成國有的,名字也改了--向陽旅社、東方紅旅社、前進旅社三家。二先生去了第一家,人家要介紹信,沒有,得,住不了,第二家,也是如此,第三家前進旅社的一老者,看著二先生,說:“有介紹信嗎?”

“大叔,我忘開了,有急事找公安局長。”二先生說。“給行個方便吧。”

“不行。”老者說。“階級敵人到處都是,國民黨特務潛伏的很深。不過,你可以例外,小夥子,你是洪四爺的二兒子吧。”

“是我啊,你是王家的小叔嗎?”

“是我。那幾年你和洪四爺打無頭官司,打了三年,有時候就住我們家的旅店(客棧),我有時候也來店裏幫助我哥哥打理打理。”

還好,總算住了下來。二先生還沒有睡著,來查夜的聯防隊員(民兵)就來敲門。二先生他住的是大通炕,這裏邊睡覺的都是鄉下的公社社員,少有幹部。檢察人員挨個的要看介紹信,隻有二先生沒有,因為沒有來得及準備。民兵要二先生跟他們走一趟,協助調查。二先生說:“我是沒帶介紹證件,可我住到這裏邊來是洪天武介紹我來的。”

民兵們相互看看,領頭的是正規的公安,他問問二先生:“你怎麼認識的我們局長。”

“他是我弟弟,不信,我和你們去見他對質。”

向陽旅社的王老頭過來說:“是啊,我認識他,他和公安局倆長當年空手打死過過一隻土豹子(金錢豹)。”

公安人員說:“我們信了。王經理,以後要提高警惕,現在國民黨的特務無處不在,他們反攻大陸的狼子野心不死,對於旅客可要睜大眼睛啊。”

“一定一定。”旅店經理點頭哈腰,公安民兵們走了。

這一宿二先生折騰的失眠了,在大炕上像烙餅,反過來掉過去的,天不亮就起來了。他早早地等在公安局的大門口。到上班的時候,洪天武把他領進了公安局。他們就比親哥們還親。二先生說明了來意,天武說:“可以的可以的,大狼狗是不能殺。我給你寫個條子,蓋上公章。”

“隻不過那張書記看我不順眼。”

“他看誰都不順眼,我不是也讓他降下來了嘛,他這人心眼小,容不下別人。不過對這大狼狗他的網開一麵,是它幫助破獲了殺害他兒子的日本土匪啊。”

二先生往天武身邊靠近些,小聲說:“張春生投靠過日本鬼子,他寫過自白書,他還殺死過馬春山。”

天武也小聲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你有證據嗎?”

“原來倒是有的,馬春山沒死前,把張春生的自白書送給我了,我就把它放在家裏的箱子裏,可是讓我家裏的給整沒有了。”

“二嫂嫂沒說她放哪裏去了嗎?”

“見沒有了,就沒有問她。”

“得找到,一定得找到,這可是大事啊。你說他殺害馬春山有證據嗎?”

“有證人,小澤木郎親眼看到的,當時馬春山在解救那翠娥,那翠娥已經非常危險了,是馬春山在鬼匪子後邊開的槍,打死裏那些鬼匪子,二張春生在馬春山背後開了很多槍,把馬春山打成了篩子眼。”

“這是你先保密,一旦張書記知道了,必定要加害小澤木郎,到時候就沒有證人了。再說了,光聽他一麵之詞也不行,你必須要找到他的自白書,找到了,那可就是鐵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