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寧遠藥廬裏躺著的人,那麼多年了,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他們兄弟兩個的父親,赫連啟江,但實際上就隻有赫連啟江本人和這個嶽氏知道——
那個人,隻是嶽氏的同胞兄長,嶽江城。
嶽氏自幼與她兄長感情深厚,一身武藝又得兄長親傳指點,對這個兄長非常在乎。
赫連纓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嶽氏暴怒,左手橫出一掌。
赫連纓撤身避讓。
“少主!”長城自知不是嶽氏對手,也不逞強添亂,隻將自己的寶劍拋出。
赫連纓飛身去接,卻不想人才淩空而起,屋頂上突然一片稀裏嘩啦的響動,一大片磚瓦墜落,天光瀉下,一道黑影飄落。
嶽氏驚魂未定的一回頭,隻覺得這身影有點熟悉,隨後腦中靈光一閃,就記起來那是年前在泗水關附近古道上從她手裏劫走宋楚兮的那個人。
“是你?”她忽而倒抽一口涼氣。
宋楚琪淩空落下,她的動作自是快過赫連纓,烈火金鋼掌擊出,將他逼退的同時,已然搶了那寶劍在手。
寶劍出鞘,淩空挽起一朵劍花。
嶽氏隻當她是衝著自己的,驚駭後退,不想他卻反手一劍將長劍送出,以掌風推向了司徒寧遠。
司徒寧遠根本無從防範,震驚之下,隻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反應,立刻從椅子上滾落。
那長劍釘入椅背上,因為力道太大,整張椅子,支離破碎。
而同時,趁著嶽氏發愣,宋楚琪已經行如鬼魅,逼近她麵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嚨。
嶽氏舉劍橫掃,又被她一把扣住了手腕。
宋楚兮逼視她的眼睛,冷聲質問,“十年前,於彭澤宮中以快劍刺死彭澤太子的人——是你?”
嶽氏這會兒已經癲狂,早就是個不怕死的瘋子。
她也不畏懼,脫口道:“不是!是我家中一位伯父,不過六年前他已經過世了。”
宋楚琪麵上戴著麵具,看不清楚表情。
冤有頭債有主,她方才隱在屋頂聽了許久,對這嶽氏倒是沒什麼成見,劈手隻奪了她的劍,扭頭又飛身朝司徒寧遠刺去。
到底是自己的生身父親,赫連煜從感情上雖然一時還沒能接受,但是腦子裏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見狀,隻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伸手要就去捉那劍鋒。
赫連纓勃然變色,搶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他甩出去老遠,怒喝道:“你手不要了?”
赫連煜撞在旁邊的桌子上,把桌子撞出去老遠。
他也顧不得身上痛,倉促的回頭看來。
他沒能擋住宋楚琪的劍,赫連纓拉了他一把之後,駐足的地方剛好是在司徒寧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