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 4月,某大學某男生被舍友毒殺一案震驚全國。新聞短短幾百個字,歸結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奇聞往往在不經意間石破天驚。
在辦公場所,你放下一隻水杯匆匆去處理複雜的文件;
在食堂餐廳,你扔下飯盒去接一個急不可待的電話;
在單位宿舍,你打開茶葉罐,興衝衝地去泡一壺新買的茶……
你在奔走,與你口唇相依的工具卻原地一動不動。
可能此時在靜止的空氣裏,你的人際環境、你的社交氛圍,甚至是你與某些人的恩怨糾葛正在緊張發酵。它們也許正被某種力量支配,像巫婆的法術一樣,暗湧不斷,具有殺傷力。你的水杯、你的飯盒也許正慢慢成為這些東西的載體……
講到這裏,你敢說你不後怕?
17 _
回去上班時,幾乎所有人都問我密室那件案子,說是咱們刑偵支隊還沒介入呢,你就幫忙給破了。連薛隊那麼不苟言笑的人都當著大家的麵拍我肩膀:“小同誌,那天是二隊值班,你幫人家解決掉這麼大一攤事兒,是不是也要給咱們三隊做做貢獻?”
旁邊的廖潔跟著起哄:“是啊,今天的班就他一人值吧!我看孫小聖早就被帶上道兒了,冥頑很靈嘛,現在!”
宋琦也說:“薛隊,以後休息也別讓孫小聖瞎跑了,給他擱隊裏研究那些沒破的案子吧,省得他跑別的地方幫別人破案去。那話叫什麼來著——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才是肥水呢,你是肥豬!”我一拳打在宋琦的肩膀上。這一拳倒像是把我的手機打響了,我拿起一看,竟然是李出陽的電話!我嚇了一跳,趕緊背過身子按掉,然後跳出門給他回撥了過去。李出陽問我:“小聖,上回拜托你的事兒怎麼樣了?”我隻能說:“我正在想辦法,晚上給你答複。”我隻能再去找謝隊了。謝隊說:“既然李出陽主動找你,你就給他兩份筆錄看看。但是前提是,一定是你們兩個單獨見麵,讓他看完後立即銷毀。”
我說:“真把那件案子的筆錄複製出來給他看?”
“那當然不行。你去內網裏找那兩份筆錄的電子版,然後把關鍵內容隱去,一些指向性的語句都改成‘不知道’‘沒看見’,一定不能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你跟他說,檔案室你進不去,隻能找到筆錄的電子版,給他打印出來了。這樣既能在他那兒交差,繼續取得他的信任,又不會給咱們的工作造成影響。”
我還是有些膽小:“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謝隊不屑一顧地看著我:“能出什麼事兒?放心,出了事兒我給你擔著。這件案子遠比你想象的複雜,牽扯的人也比較多,李出陽現在撐死了隻是裏麵的一個小角色,冰山一角罷了。不過據我所知,案子很快就要有眉目了。”
我陷在謝隊麵前的大沙發裏,試探著問:“謝隊,你說這個案子很大,能透露一下嗎?也讓我心裏有個數啊。”
謝隊在我對麵坐下,說:“既然你已經和李出陽當麵鑼對麵鼓了,我現在就把這案子的情況大致跟你說一下。其實戴垚的妻兒被殺一事隻是個引子,當時我們在介入調查此案時,戴家還發生了一起命案。”
“又死了一個人?戴家最近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謝隊說,這個被殺的人並不算是戴家人,他叫蘇航,是之前跑步機上猝死的戴鑫的一名助理。當時這個人已經被列為一起文物盜竊案的嫌疑人,在刑偵支隊還沒來得及抓捕時,這個人已經在寓所被人一槍斃命。
“涉槍案?那一定是謀殺的啊。”
“對。而且你知道這個人是在哪兒行竊的嗎?就是古城郊外那座著名的悵獨園。”
我知道悵獨園,在省裏遠近聞名,據說是當年乾隆下江南時的行宮。裏麵山水秀麗,建築精巧,還有一座天瀛寺,香火很是旺盛。我媽每年初都要去天瀛寺上香,據說要排一上午隊呢。
“你知道的這些還很淺。你知道悵獨園是誰建造的嗎?是乾隆年間的一個知府,名叫戴靈墨,依現在我們的推測,他應該就是戴垚一家的祖先。他當年為了討好準備下江南的乾隆皇帝,聯合周圍的富賈鄉紳,斥資建造了這座江南風情的園林,挖湖造山、修寺建塔,曆時好幾年,專供乾隆出巡時小住。與此同時呢,這個戴靈墨又是虔誠的佛教信徒,愛好收集各種佛學的著作和工藝品。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戴鑫和戴垚很可能就是知道那座天瀛寺裏藏有他們祖先留下的文物,所以嚐試著盜走,然後賣給境外組織。”
聽起來就像個大案子,而且又尋寶又考古的,我興奮異常,直咽唾沫。
“於是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天瀛寺就發生了一起盜竊案。當時是一個守夜的和尚發現藏經閣有異動,剛呼喊了幾聲就被小偷打暈了。小偷逃走了,我們發現藏經閣裏少了幾卷很普通的經書。”
“您的意思是說,那小偷隻是去偷經書的?”
“當然不是,這肯定是障眼法。小偷肯定是白天以參拜為名到寺裏藏好,然後晚上伺機行竊。但是被寺廟裏的和尚撞破之後,他又怕偷文物的事情敗露,於是故意拿了一些不值錢的經文當幌子,以防被人看出玄機。可後來我們還是輕而易舉地查到了這個人,原來就是戴鑫的助理蘇航。當我們準備對他實施抓捕的時候,發現他死在了自己家裏,麵門中槍,應該是死在我們到達前的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