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說,“你不高興?”
她輕輕地搖頭說,“沒有,你這樣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你這麼相信我嗎?”他目注著她。
她溫柔地笑了一下,柔聲說,“不相信你怎麼辦,難道為幾千元錢同你吵一架?”
對於她的理解他發自內心的感激。不過她還是有點擔心,把錢收起來說,“他會不會是騙人的?我在科技大廈上班時也有個同事找大夥借了錢就不聲不響離開了公司。”
他肯定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我看Derek確實有困難,我剛進公司時他也找我借錢,那時我沒有錢借,為此我還內疚了好幾天呢。”
“哦”她心裏釋然了,又問他吃飯沒有,他點頭說幾個同事要他請客。她假裝抱怨道,“好啊,你,請別人不請我。”
他走過去扶著她肩膀在她勁上親了一口,然後說,“錢都交給你了,想吃什麼你盡管吃。”
她轉過臉在他耳畔小聲說,“請吃跟自己吃不一樣。”說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掙開他的手轉身幫他去拿洗澡的衣服。
一會兒她把衣服拿好交到他手上。他很幸福地看了看她,朝天打了個響指,拿著衣服走進衛生間。她看著他把衛生間的門關好,然後坐下來拿著從上海北帶回來的服裝雜誌仔細地研究。從衛生間出來後他又陪著她看了一會兒雜誌,麵對麵地討論了一通,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才相擁著走進臥室。
周六大家回來得都比較早,開完周總結會後就下班了,時間才剛過了三點。走出辦公室Alice又邀我去玩。
我剛要推辭,Alice又說話了,“對不起,我有事要忙,你不要再說這些陳辭濫調了,OK?”“OK。”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微笑著和她一起走進電梯。Dick喊著Alice從後麵追跑過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跨進電梯,門就合上了。Alice聳聳肩,攤開雙手同我做了個鬼臉。
電梯裏並不止他們兩個人,我有點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誠摯地說,“Dick這個人不錯,直率,有熱情。”Alice點點頭說,“太率性,還不成熟。”我又笑,說Frank很成熟。Alice瞪了他一眼,聲音提高一級,“Did,你什麼意思,怕我嫁不掉嗎?”我笑著否認,說著話電梯就到了底層。
走出電梯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談論著公司裏的一些人事,不知不覺又說到Derek。我借機詢問她知不知道Derek住在哪裏,說一起去看看他。Alice搖搖頭說你打電話問一下就知道了,我慚愧地笑了笑就打電話給Derek問清他的住址。
erek窩居在南園路傍邊一個村子裏一棟出租屋的二樓,與我剛搬到市內住時差不多,兩房一廳的房子住了兩家人。Derek住的那一間不是很大,通光條件稍差,也許是下午的緣故,房間裏顯得比較陰暗。空氣也不好,Alice從進門的那一刻一隻手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口鼻。
Derek的女朋友已經起來了,有氣無力地坐在床沿,抬起失神的眼睛無力地招呼他們。她的頭發有點亂,皮包骨頭的樣子讓整個人看上去象風裏的燈草,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我客氣地點頭,對Derek的處境深表同情。
對於他們的到來Derek受寵若驚,手腳無措地想招呼他們坐卻又挪不開地方。隻好開了燈,把他們讓到廳裏,從屋裏拿了兩把小凳出來。廳裏除了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外靠牆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鐵絲床。對於這種環境我是深有理會的,看了Derek一眼,好心地詢問他為什麼不把女朋友送回老家,畢竟老家的空氣好一點,打針吃藥花銷也小一點。
Derek太息一聲,轉身把房門關好,壓低聲音說:“送回去花銷是小一點,但農村的醫療條件沒城裏的好,再說她到了這個程度,可以說是病入膏肓,我不在身邊也許會走得更快,能夠多陪她一天我就多陪她一天。”
Alice插言說,“但是你要上班啊,誰照顧你女朋友?”
Derek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當然是她媽媽,剛出去買菜了。”說著看了看靠牆的小鐵絲床,自責道,“都是我不行,如果我有能力賺大把的錢帶著她到廣度上海各大醫院去也許早就好了,再不行出國,哪有治不好的病。你們也知道我這兩個月業績不好,沒什麼收入,沒辦法,過幾天請假把她們送回去。”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後來連頭也低下去了,用手捂著臉,也許在流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