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奴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複過來,這實在太可怕了,想不到卓逸的身後會有這樣的人才,如果加上他的勢力,甚至能輕易地動搖整個國家。
“你會為了我背叛閻王嗎?”鬼奴不禁來了興趣。
“會,隻要你能幫我完成一件事,這輩子我都是你的人。”女孩認真地說。
即使她不相信藍焰,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想到來香港一趟,會意外的收到那麼多“驚”喜。
兩個女人達成了協議,鬼奴已經能預見,自己緊緊地抓住了命運。
有什麼東西,正在胸口拚命地湧出,暴躁而急切。
她心裏有殘忍嗜血的野獸,但是,不能讓藍焰知道,所以,她鎖在心裏,不放它出來,剛才,便是那野獸抬頭。
藍焰走後,鬼奴借了咖啡廳裏的電話,撥給了方禦。他們之間需要畫出一條線,讓原本錯位的事情重新回歸。
方禦不到半小時就趕來了,站在鬼奴的麵前時,連呼吸都是急促的。他連眼鏡都忘了帶,所以臉上的微笑更動人了,眼眸在燈光下很明亮。
“小依,你沒事吧?”方禦沒有一句責怪,反而先是擔心她。
鬼奴卻攪著咖啡,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許久都沒吱一聲。方禦的表情漸漸暗了下來,剛才的雀躍和興奮消失不見,靜靜的等待著。
“禦哥哥,我想應該跟你說清楚。”鬼奴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很漠然。
她明明就坐在自己的眼前,隻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可方禦卻有種說不出的無奈感,仿佛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她像流沙般一點一點從指縫溜走。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挽留。
“我想回台灣。”短短的五個字,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鬼奴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散開,在心裏環繞不去。要傷一個愛自己的人,這滋味真的不好受,特別是在故意的情況下去傷害對方。
“我其實…”方禦鎖緊眉頭,似乎想挽留卻說不出口,隻能歎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走?”
鬼奴沒有回答,卻被方禦一把抓住她的柔荑,用溫暖的手心包裹著她。
“我知道自己沒資格這麼說,在太平山上,我連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讓你受了傷害,現在卻厚著臉皮求你留下。”方禦急切而誠懇地繼續說“可是無論如何,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傷害你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再給我一次保護你的機會吧。”方禦再一次強調。
鬼奴轉過了頭,鳳眼裏隻剩下冷然,連開口的聲音也是冷冷的“你不會放過的人,包括卓逸嗎?”
像被人堵住了嘴,剛才還滿腔的熱血冷了下來,方禦隻能啞口無言地看著鬼奴。
“我知道了,不包括是吧?”鬼奴勾起嘴角“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始終有些保留,到底還是有些事連我都不可以知道的。”
鬼奴深深的看著方禦,她在等一個答案,隻要他說出來。是卓逸有恩於他也好,或者是他有把柄在卓逸那也好,隻要他說出來有什麼苦衷。
隻要他說出來,無論是什麼,她都能接受。
“小依……”方禦放開了她的手,停了很久才繼續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但除了卓逸的事之外,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他猶豫過,想要說出自己和卓逸的關係,但最後還是輸給了勇氣。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楚了,鬼奴婉爾一笑,心沉到了穀底。
“我必須回台灣,你也不要跟著來,我們之間就這樣吧。”鬼奴的聲音不帶一點起伏。
方禦像受驚的孩子,突然抬起了頭“不!即使你執意要回去,我也必須跟著。”
看到鬼奴疑惑的表情,他又加了句“因為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隨便你,我先走了。”鬼奴起了身,沒再看過方禦一眼。
“為什麼你非回去不可!”還是不甘心,方禦大聲的問了出來。
“因為我放不下仇恨。”話語一落,鬼奴已經邁開了腳步。
方禦衝了上去,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小依,告訴我,你那晚的答案的什麼?”
他追問的太平山上,她來不及說出口的答複,像溺水的人,緊緊地抓住希望不放。
“我不記得了。”鬼奴甩掉了他的手,再度抬腳離去,隻丟了最後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淩寒依這個人。”
她從他身邊走過,冷漠的麵容在燈光的昏黃裏微微的浮動著,肌膚的瑩白和橘黃混合成某種淡漠而殘忍的美麗。。
他清楚的感覺到,胸口裏的某個東西,就這樣隨著她一起遠走,消失在他無法看得到的地方。
於是,他一向波瀾不驚的心,在此刻,便洞開了無法愈合的心傷。
轉身,她決然走開,不再回頭。
她很清楚,自己不該心動,剛才那猶豫,便已是錯誤,而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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