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沒有見到孟曉雲,我以為我會見到她,可是沒有,她家的大門緊鎖著,像是很久無人居住了一樣。
縮短的時間,隻是為了把我們聚在一起離得密不可分時再分開。
我的時間隻有周六與周末,時間太緊了,緊的我都不敢相信我到了崇江這麼多年,好像我認識所有人都隻是在昨天。
就在不久後的一個周末,我就遇到了孟曉雲,真正的了解到了這個人。
平時的她也許是肆無忌憚並且有些叛逆的,可是直到那天在醫院門口看見她之後我才感覺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例如肖越,例如黎洪,例如孟曉雲,例如我。
為什麼呢?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看到的和他們看到的不一樣,各自的美好世界裏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你們會疏遠,所以你們會陌生,所以你時常懊悔著無法像以前一樣。
所有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疼痛導致的麻木,因分離導致的無奈。當人們都和你一樣習以為常時她們就會想起你。他們大概就可以理解了,你的生活為什麼是這樣,你待人接物的方式為什麼是這樣,那個時候他們對你才算是真正了解了。
可那時我已經不在這裏,不在你們觸手可及的地方,可能對你來說從前的重要早已變得不那麼重要了或者是一點都不重要了。
你曾經的心痛有一天會變作他們深深的懊悔。這也算是為他們自己贖罪吧
那片天空,那座城市,我曾經發誓永遠不離開的地方。
那些記憶散落在風中,蒸發在世界裏。
小義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後來呢?”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跟你說這麼多。”我抽完了一根煙。
他的車停在通往他家的某一個路口邊,車裏放著煙和啤酒,這些氣味不知不覺間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你之後受到她們的影響了?”
“沒有,她們沒有影響到我。我還是崇江第一。”
“後來呢?”他又問。
沒有什麼比失去更讓人痛苦的,盡管我還是擁有著身邊的這些朋友們。
我還是常常遇見肖越,我隻是在周末回家,有的時候她會來學校找我,有的時候她約我去她家玩。
一直推辭總是不好的,久而久之我實在找不到推辭的理由,我還是去了她家,我以為她家會和她一樣的濃妝豔抹,卻不曾想卻如此黯然。房屋簡陋,大熱天隻有一個電風扇,就好像給饑餓的乞丐一粒米一樣微不足道。
潮濕的一樓,她租了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裏擺上了兩張床,共用的設施。幾個破舊的家具。
一進房間我便有一種置身於八十年代的錯覺。
“隨便座。”她點燃了一根煙。
“好。”我說。
“晚上留在這兒吃飯吧。”
“不用了,我還的回去。”
“閃閃。”
“怎麼?”
“我把你當朋友。”她常常說這句話,我這次也用平常常說的話回答她“我知道。”
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我想起了黎洪說的一回生二回熟,我也才反應過來,我竟然跟她漸漸的熟了。
我知道她什麼時候上班,什麼時候下班,什麼時候在睡覺,什麼時候在奮鬥,或者在哪裏上班,或者肖濤學校的情況。
好像我們真的成了好朋友一樣,可的確如此,並且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改變。
生機勃勃的校園裏,陽光一樣的少年們,花兒一樣的少女們。
我對肖越和孟曉雲的同情猶如春天四處開放的花朵一樣無法阻擋。某些地方我和她們似乎是一樣的。
“閃閃。”
“幹嘛。”
“沒事。”
我白了黎洪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我可以握緊,但我不要它流失掉,可我卻要眼睜睜看著它流失,看著它一點點的順著雜草的身體掉落在泥土中,被風吹散或者是消失在空氣裏。
“閃閃。”姚夢和宋欽推著自行車在馬路對麵對我大喊。
我開始從自己的思維裏走了出來。姚夢穿著宋欽的校服外套,宋欽站在一旁用腳把自行車腳架貼在地麵。
我朝著馬路對麵走去,迎麵一個摩托車像閃電一般的飛馳,那一瞬間我似乎觸摸到了生與死的邊緣,觸摸到了一個不同於現在的邊線。
“你慢點。注意車。”姚夢大聲的說。
“在想什麼呢,都不看路嗎?”宋欽說。
“你們怎麼在一起。”說完之後我發現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