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海鷗成群地從天際飛過,留下一陣悅耳的鳴叫。涼爽的海風吹過盧瑟福中尉長滿絡腮胡子的長臉,他感受著胡子帶來的微微瘙癢,愜意地眯起眼睛,慢慢地哼著《星條旗之歌》。太陽緩緩升起,給天空鍍上一層華麗的金衣。一切是多麼美好。

一名士兵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新兵特有的不羈和自信:“報告,盧瑟福中尉!這有一封電報,坎迪斯上校要我交給您。”盧瑟福點頭向他致意,結實黝黑的手平穩地接過電報:

美國沃德號驅逐艦06時33分電

06時30分,我軍補給船於港外發現一艘潛艇遊弋,國籍尚且不明。現我艦已前往偵查。結果將第一時間向指揮部報告。

潛艇就在港外?這可不是好兆頭。盧瑟福的眉頭漸漸鎖緊,他轉過頭,看向士兵:“你有開車來嗎?”“是的,長官!”“很好。帶我去司令部。”

***

盧瑟福步履匆匆地走進坎迪斯上校陰暗的辦公室的門口——奇怪,兩個衛兵?在防守嚴密的指揮部?多此一舉。“報告,坎迪斯上校!”盧瑟福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被坎迪斯上校稱為“華而不實又浪費時間的無用行為”。上校坐在軟椅上揮了揮手,挺直身板,嘴中雪茄的紅光在黑暗中一明一滅。他遞給盧瑟福一張相貌平平的紙張:“你來得正好,幾分鍾前沃德號驅逐艦又發來了一封電報,你瞧瞧。”盧瑟福眨眨酸痛的眼——該死,雖然知道上校喜歡黑暗,但他是如何看東西的?這房間連盞台燈都沒有。

美國沃德號驅逐艦06時53分電

目標潛艇未做任何回複,由於目標潛艇已進入警戒區,在三次警告後我艦於06時45分將其擊沉。初步判斷,是為日軍潛艇,其目標尚且不明。

盧瑟福狐疑地看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坎迪斯上校,上校正看著實木桌麵上的彩色軍事地圖。此刻上校輪廓分明,刀刻石砸的臉是表情豐富的:堅定,焦慮,以及……一點欣喜?

上校拿著紅筆在地圖上做標記,頭也沒抬:“盧瑟福,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找你來了嗎?”盧瑟福點點頭,視線又飄到手中輕如鴻毛的電報上:“是的,日軍很有可能想要偷襲珍珠港,”——正和中國作戰的日本想雙線作戰?現在我們有兩艘航母,就算他們偷襲,我也不怕。——“我馬上準備警戒。”

隻見上校露出淡淡的笑容——詭異,以及……貪婪:“不,我已經通知雷達站,叫他們關閉。幾分鍾後就會有消息了。”一瞬間,以淡定為著稱的盧瑟福?路瑟中尉不淡定了,他難以想象自己顫抖的多麼厲害:“您是在開玩笑嗎?”

“不,我是在給我們創造機會!”坎迪斯上校仿佛在看一個孩子,他再次露出微笑——貪婪,以及……得意?

上校從抽屜裏緩緩拿出一本筆記,如同拿出女王的皇冠。至多二十年,但書頁業已泛黃“你先看看這個再做定奪。”自始至終他都掛著微笑——其中包含了太多盧瑟福無法理解的東西。

盧瑟福搖搖頭,說:“長官,唔,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如果您不阻止,我要去通知全員警戒了。”——該死,為啥感覺像在哄瘋子?

坎迪斯?芬奇麵露凶相:“傻子!你以為門口的衛兵是幹什麼的!嗯?你再動一步,你的妻子和兒子馬上就會得到你溺死的消息!呼!”上校深吸一口氣,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態。“現在,我能請你看一下嗎?中尉?”

“好像我現在有的選似的。”盧瑟福嘀咕道。

他拿起牛皮本——奇怪的手感。——翻開了第一頁——事實上前麵殘缺了許多,內容令人好奇。——第二頁——哪個印度文獻的碎片?我一點都看不懂。看旁邊的批注,這好像是講述某種武器的,“古伽樓國寶石”?——第三頁——亂七八糟的筆記?唔,這本書的作者是誰?我開好奇了,馬可?波羅?——四、五、六……一些植物標本照……完——完了?

盧瑟福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沒空再和這老瘋子耗下去了。

他合上書本,還給上校。上校接過筆記,嘴裏的雪茄因得意正誇張地上下擺動著,盧瑟福甚至有些擔心雪茄會甩出來,然後掉在桌前的文件裏引發一場大火:“怎麼樣?寶石!他娘的有拳頭那麼大!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它是一個武器,而日本人正在找它!”坎迪斯抖抖煙蒂,“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了吧?筆記裏寫著這塊寶石現在應該流傳到太平洋東南部的某個島嶼。因為某些日本人流竄到那裏,所以這場戰爭就是我們的契機。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盧瑟福張口欲言,被坎迪斯揮手打斷:“別說了,日本人的計劃連總統都知道,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事情都在預料之中,都是尋找寶石的契機,如果浪費就太可惜了。”一陣敲門聲:“上校,雷達站傳來一份電報!”他露出神秘的微笑:“進來。”又是一份電報,盧瑟福不由毛骨悚然——他娘的為了這塊不知是否存在的破石頭得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