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正是剛才給世銘打電話的小李一邊說一邊給世銘做了個鬼臉。“這小子有意讓我在科長這兒下不來台呀。”世銘心裏道。“頭，今天可真是堵，我保證下不為例，下回一定提前來報到。”“其實我覺得不用提前報道，提錢、錢來就行。哈哈。”在一邊的小李故意把錢字重複了一下。錢科長瞪了小李一眼，小李趕忙收起了笑臉，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好，下回再遲到看我怎麼罰你。”科長故意一臉生氣的樣子，其實他心中也明白，這小子是塊好材料，絕非池中之物，更應嗬護才是。“嗬，小劉也在啊，難得，難得。”世銘才發現在沙發一角的那個人，原來科裏的另一位同誌居然晚上也在，趕忙把遲到的話題岔開了。這個小劉有相當來頭，平時從不參加他們幾個的私下活動，他有自己的活動圈子。上次單位提拔副科幹部，他也是候選人之一，年齡比世銘大一歲，也是個名牌大學畢業，要不是主任和科長暗保世銘，副科長的位子早旁落他人了。其實科長也跟世銘私下談過小劉也很快要上的，是單位裏準備提拔人選，和世銘隻是誰先誰後的事情。世銘心裏也明白科長是幫了他大忙的，他要是上次不提拔，今後的節奏就很難把握，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而小劉就不同了，反正他有人給他在上麵提著線呢，自身條件也挺優秀，晉職隻是早晚的事。“革命不分先後嘛，”小劉見世銘如此驚訝，忙給解釋到。說起國粹，那在是這個城市得到了特別淋漓盡致的發揮，大街小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個個都有幾下子，盡管世銘一直對這個遊戲不太感冒，“頂著下家，看著上家，還得防著對家”這種遊戲很難培養團結協作精神，世銘就怎麼看，可說歸說，入鄉隨俗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好在世銘天資聰穎，一通百通，一學就會，一學就精。“開打，開打，爭取早點結束，明天還要上班呢”小李說到。其實幾點結束隻有錢科長知道，這裏他說了算。世銘道：“今天科裏的人全齊了，也算是個內部小聚會吧。”錢科長笑道：“上班我是上級，聽我的，下班後都是哥兒們，現在講的是社會和諧嘛，都別客套啊，吃的喝的冰箱裏頭自己拿啊。”“科長，我這水平哪能跟您比啊，最後還不都是我自己買單”，小李這一說大家都樂了。這裏頭小李資曆淺些，比世銘和小劉晚進單位一兩年，但麻將水平一點兒不低。“誰還不都得繳點學費呀”世銘衝小李眨了眨眼道。幾個人很快就轉入了正題。錢科長家的牌是個台灣朋友給的，水晶麻將，手感好極，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蜚。晚上幾個人都是高手，你來我往，一時難分伯仲，“頭，你今天該獎勵一下世銘，人家可是犧牲了寶貴的個人時間來陪咱們”，小李笑嘻嘻對科長道，“你小子又有啥壞水”世銘道，“哪啊，我是擔心你被人拖下水了啊”小李笑道，錢科長其實已有耳聞，世銘個人的事情他也挺關心，但他也不便多問，故做不知道“還不是單身一個，能有啥寶貴個人時間？”，看著小李一臉賊笑的樣子，世銘心想：“這小子圈子多，消息一向靈通，該不是又知道什麼了吧？”“本以為隻有象我這樣的矮挫窮才淪落到要別人幫找對象，沒想到令科長這樣的高富帥也得靠人做媒啊”小李繼續追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女找男隔層紙，男找女，隔堵牆，媒人其實就是來平衡牆體厚度的，省時省力，提高效率！”小劉插了一句，“恩，有道理哦”錢科長讚賞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別拿我開蒜啊，晚上這才是正事，來，給個好張，7餅，這麼甜的牌，你小子不要可別怪我啊”世銘衝著小李說道，“就是就是，別打岔了，幹正事。”錢科長道。說得大家夥個個提著精神，賣力對付起來。時間一長，錢科長就開始有點精力不計，漸漸地開始處於下風，眼看著手中的撲克[牌點一點點地減少，錢科長顯得有點不耐煩，“小李，你最近水平又漲了啊，一個子都吃不著。”錢科長說道。小李何等聰明，立刻明白科長的意思，於是手上開始鬆了起來，連放好張，科長臉上很快堆滿了笑意，頻頻得手，大約估摸著收獲不錯了，科長瀟灑地一推牌，好，今天就先到這裏結束吧，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呢，大家都不要太晚休息。一結算，科長一吃三，三個人輸的還都差不多，科長笑咪咪地說，“你們三個水平都差不多，需要繼續提高，以後把你們隆重推給符局長”。符局長是世銘單位的大老板，平日裏讓人的感覺是個作風嚴謹，工作一絲不苟的一個人，能同他一起擺長城，這對於年輕人來說無疑是在鋪橋引路，一種栽培。幾人各自回頭，半路上，世銘收了個短信，一看，是小李發的：“我市傳聞將要進行房地產稅試點了，你和錢科長都要入列。”“消息靠譜嗎？房產稅這個話題討論有些年頭了，這項政策對社會經濟的影響目前很難評判，這牽涉的方麵太多，長期效應和短期效應可能完全是兩回事，恐怕高層也很矛盾，遲遲難下定決心啊。”世銘心想，這是糾結的事情，現在估計還很難破題！便回了過去：“小子，別拿領導開玩笑，我還沒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