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雄才大略——漢武帝劉徹(2)(2 / 3)

“金屋藏嬌”不過是劉徹少時不負責任的許諾,然而卻成就了他的榮耀帝位和一生偉業。景帝姐劉嫖為將女兒阿嬌嫁給劉徹並成為皇後,就竭力想把劉徹推上太子的位置,於是在景帝麵前竭盡挑撥之能事,使栗姬終於失寵自殺,劉榮也被廢為臨江王,而劉徹則取而代之成為太子。公元前140年,十六歲的劉徹正式登基,是為漢武帝,定國號為建元,開始了長達五十四年的帝王生涯。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在一個偌大的封建國家中,要坐上看似如此莊嚴而重要的帝位,有時候竟像魔術師變戲法般地簡單和輕易。其實這種變戲法,萬變離不開內訌或內殘的實質;而老皇帝這種“拋彩球招婿”式做法的後果,對於國家的命運來說,其實是一種可怕的賭博。

不過這次漢景帝的押寶卻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劉徹即位之後數十年的文功武治,將乃祖劉邦開創的劉漢王朝推到了繁榮昌盛的頂峰。作為漢武帝的恩人,阿嬌如願以償地做了皇後,即陳皇後。陳皇後曾寵極一時,但好景不長,不久就失寵了。為了以情喚起漢武帝情感的醒悟,她重金聘辭賦才子司馬相如代她的語氣寫了一篇委婉曲折的《長門賦》,又采用女巫楚服的法術“令上意回”,但種種努力不僅失敗,反而得罪了漢武帝,因而成了幽居於長門宮內的“廢皇後”。大詩人李白的樂府詩《妾薄命》,寫的就是這一幕愛情悲劇:

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由於“文景之治”把漢王朝推上了繁榮富強的頂峰,既使漢武帝得以順利地文治武功,又讓他能夠為所欲為地大肆揮霍。

擁有無限的權力,麵對巨大的財富,任何封建帝王都無法拒絕聲色犬馬的誘惑,漢武帝也不例外。他多次大張旗鼓地巡行全國,封祭泰山,所過之處,揮金如土地散財賞賜。他動用大量的人力、財力,擴建皇宮花園上林苑,開鑿昆明湖,建造首山宮、明光宮、建章宮等豪華殿宇。他奢侈好色,後宮供其所用的美女已多達七八千,還要四出獵豔。他求神信鬼,追求長生不老之術,不僅貽誤國事,而且大量錢財為方士所騙。如果單就其孽跡而言,武帝似乎正在亦步亦趨地沿著秦始皇的足跡,重蹈亡秦之覆轍。

張騫出使西域歸來,曾向漢武帝介紹一種奇異的大宛“汗血馬”。

漢武帝本來就好馬,又受身邊方士的蠱惑,以為這種馬就是西方的天馬、神馬。為了得到這種夢寐以求的馬,他竟然興師動眾,派貳師將軍李廣利二度出征大宛,連通途上的樓蘭(新疆羅布泊南)、姑師(新疆吐魯番雅爾和屯一帶)等小國也成了城門池魚。兩次大戰打了好幾年,士兵死傷無數,大宛終於被迫求和,送武帝幾十匹汗血馬和三千多匹好馬才算了事。得到這些天馬以後,漢武帝興奮地作了一首《西極天馬歌》:

天馬來兮從西極,經萬裏兮歸有德。

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盡管這次遠征帶來了一個漢武帝未曾預料到的客觀效果,就是使漢朝和西域之間的商路得以正式開辟,但是漢武帝可曾看到,為了他的所好,在大漠和雪山上,“新鬼煩冤舊鬼哭”,新增了多少白骨?而在他的國庫中,又流走了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呢?

漢武帝的荒唐事何止此舉,一心想萬壽無疆地活下去的他,命方士煉丹砂為黃金以服食。麵對如此愚昧的皇帝,方士巫師紛至遝來,各以一招騙術贏得武帝信任,又不費吹灰之力地分得一杯羹。唐詩人李賀在《馬詩二十三首(其二十三)》中,就曾以對漢武帝的荒誕行徑作辛辣嘲諷,來隱喻當朝統治者的昏庸:

武帝愛神仙,燒金得紫煙。

廄中皆肉馬,不解上青天。

正由於迷信,使漢武帝在晚年被佞臣鑽了空子,釀成一幕宮闈內殘的“巫蠱之禍”。禍祟的根源還與漢武帝的好色有關,他在“金屋藏嬌”十餘年後,先後迷上了三個美女,最終被身邊的小人所利用。

第一個美女,是漢武帝從諸奴婢之中看上的出身微賤的私生女衛子夫,衛子夫生子劉據後,被立為皇後,劉據被立為太子。這個女子並沒有給漢武帝製造禍祟,倒是給他帶來了福音:由於衛子夫之弟衛青和外甥霍去病平步青雲,使這兩位傑出的青年嶄露頭角,得到了施展才能、立功疆場的機會,成為實施漢武帝“武功”的兩員大將。

深受漢武帝寵幸的另一妃嬪李夫人以歌妓入宮,其兄是大音樂家李延年。李延年在一次邊舞邊歌時唱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漢武帝聽罷急欲尋找歌中的佳人,在得悉其人就是李延年之妹後,他立即召見並百般寵愛。李夫人年輕早逝,在其病重臨終之際,堅決不讓漢武帝一見自己憔悴的病容,她深知以色事人的女子,一旦色衰就會失去一切。她死後令漢武帝追思不已,為她畫了肖像,又親為之寫詩作賦,並命樂師以絲弦伴奏而歌之,表現了一個風流皇帝的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