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公不容——隋煬帝楊廣(2)(1 / 3)

隋煬帝把他的鞭子舉起抽下來是運河呻吟聲翻過一頁頁呐喊聲翻過一頁頁山河在仿造戰車雨在仿造矛雲在仿造盾曆史是一幅盔甲留下了千瘡百孔隋煬帝的鞭子深深地抽在土地上然而大運河為時人和後人帶來的長遠利益及為國家作出的重大貢獻,卻不是隋煬帝這個以遊宴為嗜好的暴君所能想像的。大運河不僅加強了隋王朝對南方的軍事與政治統治,而且使南方的物資能夠順利地到達當時的洛陽和長安。大運河的出現是時代的需要和呼喚,不僅極大地促進了南北方的文化交流,而且對後來中國的曆史產生了深遠影響。

元、明、清三朝建都北京,與大運河的開通有很大的關係。晚唐又一詩人皮日休,以一首《汴河懷古》(之二),發表了頗稱公允的看法: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裏賴通波。

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在中國古代帝王中,唐太宗是以德才兼備、政績卓著而備受讚揚。

如果撇開本人的罪衍,僅就功績論英雄,與唐太宗經曆多少有點相似的隋煬帝,也理當憑借其建樹而成為一位名垂青史的大帝。這兩位同是出身於豪門貴族的人中麟鳳,在家中排行皆為老二,都是跨越了擋路在前麵的長兄而登上帝座,而且又都是搶班奪權取代了父王的位置。

應該說,他們人生道路的起點不相上下,而且就父親創造的條件和時代安排的機會而言,隋煬帝更優於唐太宗。然而都死於五十歲的兩個皇帝,人生的終點連同他們國家的命運卻是天壤之別。三遊江都使隋煬帝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他在尋歡作樂的江都宮死於非命,而隋朝也在興盛之年猝亡,成為曆史上又一個短命朝代。貞觀之治卻讓唐太宗留下了千古美名,在他壽終正寢後的千餘年間,一直受到人們的懷念,實際上由他所創立的唐朝,也成為中國古代史上最燦爛的一頁篇章。

遊江都雖然讓煬帝命歸黃泉,但巡遊曾給他帶來過無限樂趣。

在巡遊中既能欣賞美景,又可享受美食,更能獵取美女,而且巡遊是顯示、標榜和炫耀自己的極好機會。利用皇帝的權,使用國庫的錢,隋煬帝年年都遠出巡遊,除三遊江都外,他還兩巡塞北、一去河右、三至涿郡,並頻繁往來於長安、洛陽間。據說他在位十四年,居京時間還不足一年。每次出遊又都大舉土木,遍造離宮,擾掠地方,浪擲人力物力財力,社會生產受到嚴重破壞。

在曆代帝王的巡遊作品中,有三部最鋪張和最奢華的經典傑作,即秦始皇五次出巡、隋煬帝三幸江都和乾隆帝六遊江南。曆史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這三個以巡遊為嗜欲的皇帝,莫不是自戀、放恣和昏昧的典型。帝王巡遊,看似無可非議,一些禦用文人甚至頌為“微服私訪”,而在另一些無聊文人筆下,又將此寫成充滿詩情畫意的風流之旅。然而巡遊亡國的史實,卻絕非危言聳聽,三個帝王留下的深刻教訓,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以三遊江都為代表作的隋煬帝,在巡遊中使盡了花招,顯盡了威風,卻也用盡了民力,耗盡了國庫。從東都到江都的運河剛剛完工,隋煬帝就帶著二十萬人的龐大隊伍到江都去巡遊。出發那天,隋煬帝和蕭皇後分乘兩條四層高的大龍船,船上有宮殿和上百間宮室,用金銀珠寶裝飾得金碧輝煌;接著就是宮妃、王公貴族、文武官員坐的幾千條彩船;後麵的幾千條大船,裝載著衛兵和他們隨帶的武器和帳幕。上萬條大船在運河上一字排開,船頭船尾連接起來,竟有二百裏長。運河兩岸,八萬多名被征發來的民夫,在柳樹成蔭的禦道上為船隻拉纖,另有兩隊騎兵夾岸護送。河上行駛著光彩耀目的船隻,陸地上飄揚著五色繽紛的彩旗。一到晚上,燈火通明,鼓樂喧天,真是說不盡的豪華景象。路過的州縣,五百裏以內的都要殷勤供應,百姓被逼置辦酒席去“獻食”,留下的大量剩菜,就在岸邊掘坑埋掉。到了江都,為了裝飾一個出巡時用的儀仗,就花了十多萬人工,二十萬人盡情遊玩享樂,耗費的錢財無法估計。這樣整整鬧騰了半年,才耀武揚威地回到東都洛陽。

這種風光的場麵,華麗的排場,是隋煬帝夢寐以求的樂事,當然十分得意。為此,他還欣喜地寫了一首《泛龍舟》詩:

舳轤千裏泛龍舟,言旋舊鎮下揚州。

借問揚州在何處?淮南江北海西頭。

六轡漸停禦百丈,暫罷開山歌棹謳。

詎似江東掌中地,獨自稱言鑒裏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