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區域內的人文風貌
正如俗話所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確,“每一個人,從他誕生的那刻起,他所麵臨的那些風俗便塑造了他的經驗和行為。到了孩子能說話的時候,他已成了他所從屬的那種文化的小小造物了。待等孩子長大成人,能參與各種活動時,該社會的習慣就成了他的習慣,該社會的信仰就成了他的信仰,該社會的禁忌就成了他的禁忌”。由於所處地理環境的特殊性,衢州深受吳越文化影響,“衢本吳越境,居廣穀大川之間,風土樸野,民俗湻厐”。六朝之前,吳越尚武逞勇的風氣一直很盛,“吳越之君皆尚勇,故其民好用劍”。從東晉以後,由於士族精神與書生氣質的影響,吳越地區逐漸形成喜好文學、重道尚賢的謙謙士風和義以當先、果敢悍直的尚武之風。
一、俗尚文學,賢才輩出
一位唐代地方官員曾作過如此評論:“吳越地卑,而此方獨高,居者無疾,人斯永年,名山大川,既麗且清,俗尚文學,有古遺風。”地處吳越的衢州地區則由於“地介偏陬”,“溯漢迄唐,人材索寞”。盡管如此,衢州也先後湧現出鄭灼等一批篤誌好學之士。鄭灼,生於南北朝,“性精勤,尤明三《禮》”,“幼而聰敏,立誌儒學,少授業於皇侃”,“家貧,抄義疏以日繼夜,筆毫盡,每削用之。灼常蔬食,講授多苦心熱,若瓜時,輒偃臥以瓜鎮心,起便誦讀,其篤誌如此”。唐宋以來,尤其是宋室南渡之後,由於學校、書院等教育機構的發展,加之族學受到普遍重視,浙西南地區崇文之風日趨濃厚,於是“名賢輩出,磊落英多”。宋代劉牧“生而明敏”,以範仲淹為師,著有《易解》與《易象鉤隱圖》三卷,卒後王安石親自為其撰寫墓誌銘。徐霖“研精六經之奧,探賾先儒心傳之要”,曾“為學者講道”,“聽者三千餘人”,可見其影響之大。其學識之豐富、涵養之深厚,見諸於《徐霖遺稿》50卷、《春山文集》20卷、《太極圖說》及《中原音韻注釋》等著述之中。與朱熹齊名的理學大師徐存,曾師從理學家楊時,為程頤再傳弟子,“隱居教授,執經門下者千餘人……門人如同縣周賁、周孚、柴衛,西安鄭雍、陸律,常山江泳,皆著名當時”,朱熹“相與講明理學,敬服之”。徐存著述頗豐,主要有《六經講義》《中庸解》《論語解》《孟子解》《潛心室銘》等。朱熹在徐存死後曾作詩吊唁:“不到南塘久,重來二十年,山如龜背厚,地與馬鞍連。徐子舊書址,毛公新墓田,青鬆似相識,無語獨淒然。”徐晉卿“精於韜略”,著有《春秋·左傳類對賦》。鄭道“不詭隨於流俗……瀟灑不羈,常芒鞋竹杖葛巾野服,攜童仆逍遙於山水之間,人鹹羨其為神仙中人”,曾“與毛幵、範進築精舍於梅岩,深究《易》理,士大夫就訪無虛日”,其遺稿《碧川濯纓錄》“為世稱重”。鄭若於“紹熙初,以上舍登進士,唯以學不及人為恥”,“無心聞達,益肆探討於聖賢之學”,著述主要有《春秋麟筆》《心斷詩學摘葩錄》《周禮疑誤解》《書經折中》《中庸誠明說》等。孔氏南宗後裔孔元龍“年逾九十猶手不釋卷,有《柯山論語講義》《魯樵集》”。
在元代,江南儒士無疑是政治地位最低的南人。盡管如此,也有不少儒士筆耕不輟,如開化吾邱衍“隱居求誌,好古博學”,“善精篆,書以石鼓當代獨步,兼通音律”,其著述相當豐厚,地位頗高,可謂著作等身,主要有《尚書要略》《聽玄集》《造玄集》《九歌譜》《十二月樂譜》《重正卦氣》《楚史檮杌》《晉文春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