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欣賞教授所講的話。”洛森陰沉著臉,高聲說道。“冷靜點,”韋斯利·莫奇說,“費雷斯博士談的可不是理論,而是實際。”
“哦,說到實際的話,”弗雷德·基南說,“那我要告訴你,這種時候我們不能去管商人,我們必須要考慮的是就業,給人們更多的工作機會。在我的工會裏麵,每個工作的人要養活五個沒工作的,這還沒算上他那群餓肚子的親戚。如果想聽我建議的話——哦,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幹的,這隻是一個想法而已——發布一條命令,強製全國的每一家發薪機構再多雇三分之一的人。”
“老天爺!”塔格特叫了出來,“你瘋了嗎?我們連現在的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我們現有的人手已經開工不足!再多三分之一?他們根本就沒活兒可幹!”
“誰在乎你有沒有活兒讓他們幹?”弗雷德·基南說,“他們需要工作,首先要考慮的是——需要——對不對?而不是你的利潤。”
“這不是利潤的事!”塔格特急忙叫嚷著,“我從來沒說過什麼利潤,你沒有任何理由來誣蔑我。問題隻是在於,我們有一半的火車都是在空跑,要運的貨連一節電車都裝不滿,我們究竟從哪裏才能弄到錢給你們那些人發工資。”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小心地放慢了說話的語速,“不過,我們確實理解工人的困難,並且——這隻是個想法——假如允許我們把運輸費上漲一倍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增加一定的人手——”“你瘋了吧?”沃倫·伯伊勒叫道,“你現在的運費已經快讓我破產了,每次貨車從工廠裏進出,我都渾身發抖,我的血都被它們榨幹了,我已經負擔不起了——你還要再翻倍?”
“你能否負擔得起並不要緊,”塔格特冷冷地說,“你必須做好犧牲的準備,公眾需要鐵路,需要是第一位的——比你的利潤更重要。”
“什麼利潤?”沃倫·伯伊勒叫嚷著,“我什麼時候又有過利潤?誰也不能指責我是在贏利!瞧瞧我的財務報表就行了——然後再看看我的那個競爭對手的,他獨占了所有的客戶和原材料,占盡了技術上的便宜,壟斷著秘密的配方——然後再跟我說誰是贏利的人!……不過當然了,公眾的確是需要鐵路,也許我能克服一定的運費上漲,隻要我能——這隻是個想法——隻要我能得到一筆補貼,幫我把今後這一兩年挺過去,等到我調整過來,就——”
“什麼?你還要?”威澤比先生顧不上再一本正經,脫口叫了出來,“你從我們這裏已經弄了多少貸款,又延期、停付和緩付了多少回了?你連一分錢都沒有還過——你們這些人都在破產,稅收受了這麼大的衝擊,你從哪兒再指望我們給你弄來錢去做補貼?”
“有人還沒有破產嘛,”伯伊勒慢吞吞地說,“隻要還有人沒破產,你們就沒有道理讓這樣的需求和慘狀蔓延到全國各地。”
“我是愛莫能助!”韋斯利·莫奇嚷道,“對此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需要更多的權力!”
他們不清楚湯普森先生怎麼會想到來參加這次會議。他言語不多,卻一直很注意地聽著。此時,他看來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愉快地笑著。
“幹吧,韋斯利,”他說,“執行第10-289號命令,你是不會有任何麻煩的。”
他們全都沉著臉,不情願地跟著站了起來。韋斯利·莫奇低頭瞧了一眼他的那張紙,生氣地說:“假如你想讓我這麼幹的話,你就得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
“隻要你準備好了,我隨時可以宣布。”“這有一定的困難,是——”
“這我就交給你了,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這是你的職責。明後天把草案拿給我看看,但我不想看什麼細節。半個小時後我還得做一個廣播講話。”
“最主要的困難是,我不敢肯定10-289號命令的某些條款是得到了法律授權的。我擔心會遭到反對。”
“哦,行了吧,我們已經頒布了這麼多的緊急法案,如果你從中仔細找一找,肯定能找出支持它的東西。”
湯普森先生帶著親切的笑容轉向其他人。“餘下的細節我就讓你們去商量了,”他說,“很感謝你們來華盛頓幫我們解決這些問題。很高興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