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總是說,我活著隻是一個現象而已!”小狐仙不滿地說道,“我真的沒有想到,在她的眼中我簡直就像看不見的空氣一樣!她總是這樣的說我,今天她又這樣說了,我全都聽見了。現在她正和一個男人談得高興呢!其實那個人除了教育小學生外,其它的什麼也不會,那就是吉瑟俄普先生,也是她的外甥。我提醒那位可憐的花匠太太道:‘小心你的稀飯!’可是她絲毫不在意。那麼我馬上就要讓它都沸到外邊來!”
所以,小狐仙鼓圓了腮幫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吹著火,火苗越來越大了。“咕—嚕—咕—嚕!”稀飯全都翻滾到外邊來了,流到滿地都是。
“現在,我要讓那位隻會寫詩的太太,幹點其它的事情——在她不寫詩的時候做點女人該做的事,給她那可憐的老頭子縫補襪子。我馬上就要鑽到她老頭子的襪子裏去,多咬一些洞洞,特別是在襪子的趾頭和後跟處,我要多撕咬一下。”那隻老黑貓雖然總是套著厚厚的皮毛衣服,但還是感冒了,貓聽著小狐仙的話,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吃飯那間屋子裏的門已經被我打開了,”小狐仙說道,“餐桌上放滿了香噴噴的煮好的奶油,像漿糊那樣的稠呢!你不去嚐一下嗎?我可一定要去吃上幾口的!”
“如果被太太發現了,我就會遭到太太的毒打和辱罵的。”貓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去吃幾口!我才不管那個可惡的太太呢!”
“現在不要想那麼多了,先痛快地吃完再說吧!”小狐仙說道,“但是在吃之前,我還得幹另外一件事,就是偷偷地溜到吉瑟俄普先生住的那間屋子去。把他的腰帶高高地放到那個鏡子上去,然後將他那臭氣熏天的襪子藏到那個大水盆中去,讓他知道他真的喝醉了,頭腦不清了,也讓他知道,他喝酒是多麼的厲害。在前一天晚上,我是在狗棚裏邊的那堆草上邊睡的覺,那條看門的狗挺好玩的,我特別喜歡拿它開心。那天晚上,我騎在它的身上,然後把雙腿倒掛在它的脖子上,並使勁地搖擺著,無論它怎樣跳著,怎樣蹦著,還是抓不住我的腿。後來它非常地氣憤,”汪汪“地叫了一個晚上,那樣子可怕極了。吉瑟俄普先生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不停地起來,向外邊張望著。雖然他有四隻眼睛(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但也不會發現我的。不過他早已習慣戴著那厚厚的眼鏡睡覺。”
“親愛的小狐仙,你能幫我一個忙嗎?當我添那些奶油的時候,如果那可惡的太太來了,你能先告訴我一下嗎?”貓請求道,“由於我今天感冒了,全身都挺難受的,因此耳朵也有些不起作用了。”
“其實你就是生了嘴饞的病!”小狐仙嘲笑道。“當你吃完那些香甜的奶油後,你就什麼病也沒有了,快快去‘治’你的‘病’吧!但是,吃完之後,不要忘了把你的臉洗幹淨、特別是你的胡子,那些奶油可千萬不能沾在上麵!好了,我得去看看他們的情況了!”
小狐仙躲在沒關嚴的門外,向裏邊望著,那間屋子裏仍然隻有兩個人——花匠太太和吉瑟俄普先生,他們好像在討論著什麼。聽了一下,才知道是在討論靈氣的問題——“高於每個家庭吃飯之上的問題。”這是吉瑟俄普先生對它特別的稱呼。
“親愛的吉瑟俄普先生,”花匠太太神秘地說,“現在這個屋子裏隻有我和你,我將給你看一看我以前作的那些小詩,不過有些也是挺長的。但是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這是我的秘密。這些詩除了我,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尤其是男人。我還給這些詩取了一個名字——《一位淑女的優秀詩篇》!古丹麥文是我最感興趣的。”
“其實,我們應繼承古文的優良傳統,來創作詩文!”吉瑟俄普先生說道,“我們的話語中不應再有德文的存在,而應把它們都除掉!”
“我們的詩中本來就沒有了德文!”花匠太太說道,“我隻會說Fedtkaper和Bladdeig,而永遠也不會讓你聽我說Kliener或Butterdeig。”花匠太太邊說邊從一個抽屜中拿出一本淡綠色封麵的日記本,特別的漂亮,隻是封皮上沾有幾滴墨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