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了然的點點頭,衝二人笑笑,小蘭迫不及待的問:“我媽的病還有機會完全康複嗎?她現在的狀態怎麼樣呢?”
“隻要堅持治療,完全康複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這個時間也相對比較漫長,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護士回答。
“隻要能治好,治療多長時間都沒關係,我們等得起。”忽然,一直沉默不語的小蘭父親開口了,聲音滄桑,但是渾濁的眼睛充滿了希望。
護士會意的點了點頭,小蘭也十分感動,這麼多年了,爸爸對媽媽的感情一直都沒有變,這個不起眼的男人此刻看起來竟然這麼帥,這麼酷。
小蘭第一次知道原來酷跟帥可以這麼解釋。
護士離開了,小蘭跟父親靜靜的守護在母親的病床前,忽然,男人開口問:“小蘭,醫藥費很貴吧?這次花了多少錢?”
“這個……”小蘭瞬間被父親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噎住了,她沒想到爸爸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到女兒尷尬的樣子,男人似乎知道了點什麼,他緊緊的追問女兒小蘭:“小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吞吐了一番,小蘭還是忍不住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爸爸:“爸,其實醫藥費是納蘭岩岩出的,我沒出錢。”
“什麼?納蘭岩岩?就是納蘭集團那個暫代董事,納蘭岩岩?”
小蘭根本不敢去看爸爸的表情,低著頭默認了。
“你!”老人提起胳膊本能的想朝著小蘭打去,看到女兒認命般的閉上眼睛,也不躲閃,它的拳頭最後還是沒有落下,緩緩的放了下去。
良久,小蘭沒感覺到疼痛,她睜開眼睛看著父親,父親的眼睛裏蓄滿了淚花,還有一些隱忍,心痛,複雜的情緒都藏在了眼睛裏。
“爸!您別生氣,其實納蘭岩岩人挺好的,他跟別的人不一樣……”小蘭試圖跟父親解釋,但是老人倔強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別跟我說那麼多,一句我也不想聽。”
說完,父親佝僂著背離開,背影果斷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父親的背影消失在了病房門口,小蘭的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委屈難過充滿了她的胸腔,從小到大,父親從來都沒有這樣對待過她,今天為了這件事情,父親第一次對她發了火。
小蘭知道父親對母親的心意,她不會怪父親,可是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想哭,或者她覺得自己是為了納蘭岩岩?
整理好情緒,小蘭洗了一把臉,來到護理站,告訴護士她需要走開一下,請她們照顧好自己的母親,然後就坐車回到了自己的家。
棚戶區雖然髒,亂,各種差,但是對於小蘭而言,這卻是她從小就生活的地方,這裏見證了她的成長,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染著她的血淚還有為數不多的短暫的歡笑。
現在,小蘭家破敗的木門緊緊的閉著,仿佛父親上午對她的嗔怪,小蘭站在門前踟躕,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走到門前,推開了木門。
“吱呀”輕輕的木門被推開,熟悉的小院子瞬間映入眼簾,小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進了家門。
父親背對著她坐在炕沿邊,嫋嫋的煙霧在空中升騰起來,一動不動,仿佛一座雕塑一般,小蘭有些心酸,她腳步輕輕地走到父親身邊輕聲說:“爸,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我錯了。”
但是老人並沒有動,依舊保持那個姿勢,默默地吸煙,小蘭繼續道歉。
良久,老人放下煙袋,轉過身聲音滄桑:“小蘭,爸爸不是故意的,你也別生氣。”
“咱們家雖然窮,但是誌氣不能短,更不能讓人家看扁了,那納蘭博嚴跟納蘭紫怎麼對你的,恐怕你比我還要清楚,你在納蘭家幹活的這幾年受了多少委屈,你也應該知道吧?”
老人渾濁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女兒小蘭看著,說的小蘭勾起前塵往事,一陣心酸,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那些年如同噩夢一般在小蘭的心裏留下揮之不去的夢靨。
“所以,我不希望咱們家跟納蘭家有任何關係,更別說是他們的恩惠了,對不對,蘭子?而且咱們還要離納蘭家的人遠一些。”
老人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語重心長的跟女兒說著這些事情,希望女兒可以聽進去。
“啪嗒”眼淚打在炕沿邊,小蘭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心裏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