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住在一個很大的屋子裏,屋子是在一棵山毛櫸樹正中間,山毛櫸樹是在森林的正中間,而小豬住在屋子的正中間。

緊挨著屋子,有一塊破木板,上麵寫著“侵入者W”。克利斯多弗·羅賓問小豬那是什麼意思,小豬說那是他爺爺的名字,家傳很久了。羅賓說,你不能用這個名字。小豬說,怎麼不行?爺爺就用了嘛。小豬還說“W”是“威爾”的簡寫,而“威爾”是“威廉”的簡寫。爺爺有兩個名字,那是他繼承他一個叔叔的,先有了“侵入者”,而後才有“威廉”。

“我就有兩個名字。”克利斯多弗·羅賓漫不經心地說。

“是啊,這就證明這說對了。”小豬說。一個美好的冬日,正當小豬掃除門前積雪的時候,他偶然抬頭望望,一下子就看見了溫尼·菩。溫尼·菩正在散步,可他老是轉著圈子,想著什麼心事。小豬跟他打招呼,他也沒停下來,隻管走著。

“喂!”小豬說,“你幹什麼呢?”

“打獵。”小熊說。

“打什麼獵?”

“跟蹤蹤跡嘛。”溫尼·菩十分神秘地說。

“什麼蹤跡?”小豬說著,靠近過來。

“我正問自己呢,我問自己:這是什麼呀?”

“你認為是什麼呀?”

“我得抓住他才能知道,”溫尼·菩說,“嗨,你看那兒,”他指著前麵地上,“那是什麼呀?”

“腳印,”小豬說,“腳掌印。”他興奮地發出尖叫聲,“啊!菩!你說那是不是一個——一個——一個伶鼬?”

“可能,”熊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光靠腳掌印你絕不會認出來的。”

說著這幾句話,他繼續跟蹤,小豬盯著他看了一陣兒,也跟他去了。溫尼·菩突然停下來,彎下腰去衝著那些腳印,好像很費猜量的樣子。

“怎麼回事?”小豬問。

“真怪!”熊說,“現在這兒好像有兩個動物了!這一個(甭管他是什麼)和那一個(也甭管他是什麼)結上伴兒了。他們兩個現在是一齊朝前走的。小豬,你肯和我一道嗎?咱們要防備他們是有敵意的動物啊!”

小豬挺俏皮地撓了撓耳朵,說他星期五以前沒事幹,他很願意來,說不定那還真是一隻伶鼬呢。

溫尼·菩說:“你的意思是:說不定那還真是兩隻伶鼬吧。”小豬說,甭管他一個、兩個,反正星期五以前沒事幹。於是他們就一塊走了。

就在這兒,有一片小鬆樹林,看來,那兩隻伶鼬(要是真有這兩隻伶鼬的話)曾經繞著這片小樹林轉悠過。於是熊和小豬就一前一後繞著小樹林跟蹤下去。為了消磨時間,小豬就給熊講他爺爺怎麼樣在追蹤之後消除腿酸,還講他爺爺怎麼在晚年得了氣喘病,以及其他有趣的事。熊不知道所謂的“爺爺”是什麼樣子,還以為他們現在追蹤的正是兩個“爺爺”呢,如果真是這樣,也許可以弄一個回家保存起來,那麼,克利斯多弗·羅賓又會怎麼說呢?……可是,腳印還是接連不斷地在他們前麵……

突然,溫尼·菩停下來,興奮地指著前麵:“快看!”

“什麼?”小豬嚇了一跳。接著,為了表示他剛才那一跳,不是嚇的,他就裝出是在做體操的樣子,又上上下下地跳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