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樓船如一隻龐然大物在洞庭湖上爬行,幾艘赤馬舟在樓船前方探著路。
“朝廷的人來了。”
夜色中,突然有人高喊,原本寂靜的湖麵開始沸騰起來,劃水聲不斷開始響了起來。
站在船頭的陳忠臉色一寒,他們的船隻全部沒有點燈,這群水寇為何會發現他們?而且根據蘇州水寇的動作來看,水寇們根本不會有這麼強的機警,現在他們剛到這裏,便被水寇給發現了,其中定然有蹊蹺。
在陳忠想事情的同時,薛狼大步走上船頭,對著前方大喊:“你們退回來。”
好在這湖麵上空曠,薛狼的一嗓子倒是能夠傳到前方的赤馬舟上。
赤馬舟剛退到樓船後方,樓船前方便出現一群舢舨,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
薛狼窮極目力,見到前方擋道的舢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弓箭手準備,等到他們靠近時,輪番攢射,射完之後,準備火箭,讓他們有來無回。”
薛狼的話,讓配備有弓箭的士卒們會心一笑,從上到下的射箭,毫無壓力。
舢舨們越靠越近,模糊的黑影也變得黑亮起來,同時水寇們口中的喊殺聲也響亮起來。
薛狼壓著弓箭手,仔細等待著時機,而船頭站著的士卒,給人一副他們沒有遠攻能力的樣子。
舢舨們進入不到百步,薛狼依舊壓著弓箭手們,相距五十步後,舢舨上的水寇們都感覺伸手就能摸到樓船了。
“動手!”
薛狼一聲大喝,站在船頭的士卒紛紛退開,弓箭手持弓而出,齊齊攢射,一輪射完,第二波補上。
一連來了五波,直射的水寇們哭爹喊娘,恨不得抬著舢舨往岸上跑,水中更是躺著不少屍體。
“快跑啊!”
被人當成活靶子射了這麼久,隨著一人大喊,兵敗的跡象立馬出現了。
“換火箭!”
隨著薛狼的話響起,樓船甲板上頓時亮如白晝起來,緊接著便是如螢火般飛向逃跑舢舨的火箭在夜空中劃過。
一支火箭落到船上,還能撲滅,可同時好幾支火箭落到船上,那結局是注定了的。
好幾艘舢舨燃起熊熊大火,為樓船上的弓箭手照亮了周邊舢舨的位置,弓箭手拿著弓箭如同閑庭散步一般點燃著舢舨,這種輕鬆能夠獲取軍功的方式,他們特別喜歡。
舢舨行動速度快,雖然折損嚴重,可不少遠處的,已經開始脫離戰圈。
薛狼不愧是水軍教頭出身,當即便跑到樓船後方,對著底下的赤馬舟喊道:“捕殺落水的水寇,留下幾人當活口。”
赤馬舟上的士卒得令,不消片刻便趕超樓船,憑借著水麵上的優勢,或射,或斬,輕易的捕殺著落水的水寇。
落在水中的水寇自然有不願輕易等死之人,他們仗著水性好,等赤馬舟從他頭頂經過之時,躍出水麵準備奪船。
可惜他們的想法是好的,奈何現實殘酷,他們剛剛躍出水麵,雖然給赤馬舟上的人帶來了幾分騷動,卻被樓船上的弓箭手給補射死了。
基本將水中的水寇捕殺完後,赤馬舟上的士卒押著幾個水寇上了樓船。
幾個水寇剛上樓船,陳忠便提著刀,一言不發,直接砍了三顆腦袋,圓滾滾的腦袋在甲板上滾動,樓船上的士卒也是一陣心悸,原本隻聽說陳忠如何凶狠,現在看到陳忠一言不發便直接殺人,確實有些相信傳言中的言論了。
剩餘三人雙腿跪著的地方被同伴的鮮血給打濕,三人全身打著哆嗦,其中一人更是褲子一濕,一股尿騷1味頓時彌漫開來。
陳忠提著帶血的邊刀,對三人問道:“你們如何知道我們會來?”
三人不知是沒有想好,還是在考慮得失,一時間竟然沒有人答話。
陳忠不由分說又砍下一人人頭,無頭屍體倒下砸到甲板上,鮮血噴了陳忠一褲腿,第二個跪著的人正好看到這一幕,抖的更加厲害起來。
“說。”
陳忠隻說了一個字,可第二個人很肯定的認為陳忠是對他說,為了活命,連忙喊道:“大人,我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陳忠哦了一聲,聲音拖的很長,長到讓第三個人如同羊癲瘋一般的打起擺子來。
“告訴我想知道的,不然死!你自己選擇。”陳忠冷冷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大人,是你們的人過來通知我們的。”
這水寇話一說完,樓船上的士卒都震驚了,他們中有人私通水寇?
“是誰?”陳忠揪住那人頭發,臉龐都扭曲了。
“我不知道啊!我隻是聽說那個人是在這一帶活動的朝廷大軍中的人,我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