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鱗兒扭頭看到金甲狻猊受傷,心疼不已,摸著金甲狻猊的鱗甲,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片文字,她“啊”地驚聲大喜,叫道:“猊猊!快向上飛!一直向上飛!不要停!”
她低下頭,抓住驚澈的手,一狠心,將他食中二指全部咬破。幾滴鮮血湧出,她拉住他手指,衝著上空使勁揮去,血滴撒入霧障上空,登時出現幾個血紅的窟窿。水鱗兒指著血窟窿道:“猊猊,快!從這裏逃出去!”
金甲狻猊也瞥見那幾滴血形成的血窟窿,正越變越大,它奮起全力,朝最近的一個猛地鑽了進去。
瞬間,紅色似乎籠罩了一切,無窮無盡。金甲狻猊忍著屁股上和後蹄上的痛,不知疲憊不問盡頭地狂奔,也不知是奔了多久,終於瞧見紅色的前方有一團明亮的白色。
兩人一鳥一獸從血窟窿中逃出,忽然感到眼前一亮,接著便看到滿天晚霞如錦,燒紅了西天。腳下是崇山峻嶺,蜿蜒遠方。霧障不再,九首蛇王、赤砂蠍王、瑤姬和無數的灰甲妖兵也都不見蹤影。
水鱗兒一手抓著驚澈,一手緊握猊猊的鱗甲,急忙回頭尋找火鳳,見她拽著金甲狻猊的尾須,一身油光絢爛的羽毛吹得淩亂,忍不住哽咽笑道:“姑姑,你沒事吧?”
火鳳理一理胸前的幾根羽毛,道:“沒事!還好,你竟想出這麼個妙法,脫了那什麼要命的霧障大陣!”
水鱗兒惦著金甲狻猊的傷勢,也不加解釋細說,蹙眉著急道:“姑姑,猊猊受傷了!”火鳳道:“我看見了,不要緊,跑到北冥山是沒問題!”
水鱗兒問道:“姑姑你有法子給它治傷麼?”火鳳道:“有是有,現下可來不及,到了北冥山再說,別讓那些妖怪再追上來!”
金甲狻猊果然帶傷奔行,絲毫不停。泣鬼劍刺中的臀部和蠍鉗鉗住的後蹄上一滴滴沁出血珠來,它也似渾然不覺,隻是在雲中電光一般飛行。
這一次,沐浴著西天晚霞狂奔,漸漸地夜幕降臨,月華初上,金甲狻猊固不停步,火鳳也沒敢叫停,甚至水鱗兒也是繃緊了神經,一句話都不敢說,隻盯著金甲狻猊的傷處,或回首瞧一眼火鳳,左手一直死死抓著驚澈的腰帶,一刻都不曾鬆開。
又奔了兩個時辰,夜色已深,月上中天,腳下山峰越來越高,漸漸到了北冥山的地界。水鱗兒驚喜無已,撫摸著金甲狻猊的背,動容道:“猊猊,辛苦你了,你受這麼重的傷,還能跑得這樣快!”
火鳳在後頭涼涼道:“逃命哪能不快的?”
金甲狻猊也不禁伸了伸腰,正以為徹底脫離了凶險,終於回到了安全地帶,火鳳忽然叫道:“猊猊,加把勁!那三個妖物追來了!”
水鱗兒嚇了一跳,回首遙望,夜色濃重,哪裏看得清。可身下金甲狻猊猛然加緊了速度,簡直光一般朝北冥山的方向射去。火鳳還叫著:“快!快!馬上到護山結界了,加把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