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念察覺到了程儀姿的神情變化，順著她目光落向自己的領口……
宋依念心一緊，本能把領子往上拉了拉，遮擋住了那塊痕跡。
還是被媽媽看到了……
她抿了抿唇。
要說嗎？
既然是自己的生母，即便她們現在還陌生，但依念覺得還是坦誠相見為好。
想了想，宋依念嘴角輕扯出一抹微笑，櫻唇輕啟，“媽，我……”
她要解釋的話才剛到嘴邊，程儀姿眼神中的憤怒忽而化為了抑不住的悲傷。
程儀姿為她拉緊了披在身上的外套，嚴嚴實實將她整個人裹在裏頭，下一秒，她緊緊抱住了比自己稍許高了一些的宋依念。
“依念，回來就好。以前的那些……痛苦，該忘的，就忘了吧！好孩子，以後不會再讓你遭罪了。”
程儀姿忍不住哭了，她可憐的孩子……居然淪落到了……那樣的地步。
宋依念被程儀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呆愣的僵著，想要說的話也忽然忘記了。
圓睜的美眸中開始不自覺地泛起了盈盈的淚光，她即便極力忍著，還是止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她微顫的小手慢慢輕撫上程儀姿的背，也抱住了她。
宋依念深深吸了口氣，程儀姿身上融著百合的清香鑽入了她的鼻息，她貪婪的吸著。
想要將這股味道深深地印刻到自己的記憶中，驅趕走原先占據在那裏的……汙穢味道。
這……才是媽媽的味道。
落下的眼淚不禁濕了程儀姿的衣服，可是宋依念的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揚起。
靜靜站在一邊的幾人看到此情此景，也為之動容，頓時覺得剛剛將自己的不滿情緒遷怒於依念小姐，是多麼不理智。
依念小姐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也是可憐人。
萍姨也不禁落了淚。
然而，這幾人當中，有一個人的目光卻是泛著冷光和妒恨。
Flora垂在身旁的手暗暗攥住，牙關咬著。
太太這是……要拋棄梓芊小姐的節奏嗎？
梓芊小姐就在前不久給她發短信，說這幾天她和她的生母住，讓她留意家裏的動態。
很顯然，梓芊小姐是有打算回來的。
她也希望讓梓芊小姐能夠回來，她覺得梓芊小姐好可憐，因為宋依念這隻麻雀，被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人遺棄，從天堂掉到地獄。
在她看來，宋依念就是麻雀變鳳凰，命實在太好了。
她在想，這種好事怎麼就不落到自己身上呢？
這樣想著，Flora眼中嫉恨的冷光就更勝。
她要把這事告訴梓芊小姐才行！
宋依念和程儀姿抱了一會兒，程儀姿鬆開宋依念，抬手抹了抹眼淚，又為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柔聲道，“好了，不哭了。”
接過萍姨遞來的帕子又抹了抹眼淚，她轉頭吩咐道，“幫小姐把衣服都掛到衣帽間去。”
“是。”
滑輪滾動的聲音響起，傭人將衣架車推向一邊的衣帽間去，臥室裏，隻剩下了宋依念，程儀姿，萍姨和Flora四人。
程儀姿拉起了宋依念的小手，麵上重新掛上了笑容，溫柔出聲，“依念，有件事和你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