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5月10日下午將近2點鍾,當喬恩·科萊考爾在登上珠穆朗瑪峰峰頂時,他已經連續57個小時沒有睡覺。由於大腦缺氧,他感到頭暈目眩。當他從海拔8848.13米的地方開始漫長而危險的下山之路時,另外20名登山者仍在奮力向珠峰頂上攀登。6小時以後,科萊考爾安全地攤軟在自己的帳篷裏,但他已被凍僵,由於疲憊和缺氧,他變得神誌恍惚。第二天早晨,他才了解到,他的六名隊友沒能返回營地,並且正在為生存而作著垂死的掙紮。暴風雪過後,五名隊友已經死亡,另一名隊友由於嚴重的凍傷而不得不被截掉右手!
引子:童年的夢想
1.“有一天我也要登上珠穆朗瑪峰!”
1963年,9歲的喬恩·科萊考爾隨父親住在美國俄勒岡州的科瓦利斯,當地有一位名叫威利·安索愛爾德的神學教授,是父親的好友。所以,科萊考爾常常和安索愛爾德家的大孩子們一起玩耍。
這年的5月,威利·安索愛爾德和一位來自密蘇裏州的30歲的醫生湯姆·霍恩賓一起沿著一條從未有人攀登過的險峻路線——珠穆朗瑪峰的西山脊到達了頂峰。
這之前,已經有11個人、4次沿著北山口——東北山脊線和南山口——東南山脊線這兩條路線成功地登上珠穆朗瑪峰頂峰。
與以上兩條路線相比,西山脊路線不但是一條新的路線,而且要難得多。
所以,安索愛爾德與霍恩賓成功登上珠穆朗瑪峰被視為登山史上的創舉和壯舉,一個無可置疑的巨大成就。
跟著別人的屁股後獲得成就的人,不會被人重視。那些敢於挑戰更新、更難的目標的人,總是能夠成為公眾心中的明星。
在安索愛爾德與霍恩賓向頂峰挺進的那天傍晚,他們越過了一段眾所周知的充滿危險的黃色岩石地帶,這裏的岩石不但陡峭,而且易碎。這裏是登上頂峰的必經之路,需要高超的技巧和強勁的體力。在這樣的海拔高度上,征服這個峭壁已是最嚴峻的技術挑戰了。
一登上黃色地帶,他們就開始為自己能否安全下去擔心。最後,他們決定翻過頂峰,再從人們熟知的東南山脊路線下山。這樣,才有希望活著下山。這個計劃非常危險,天色越來越黑,他們又不熟悉地形,氧氣也在飛快地減少。
18時15分,夕陽西下的時候,安索愛爾德和霍恩賓到達頂峰。由於時間已晚,他們隻能在海拔28,000英尺的地方露宿一夜。這在當時是曆史上海拔最高的臨時營地。那是一個非常寒冷的夜晚,幸虧沒有刮風。
不過,安索愛爾德還是為此付出的巨大的代價——後來,他的腳趾因為凍傷嚴重,不得不被截掉。但是,與先前許多遭遇山難的人相比,這已經很值得慶幸了。
這之前,9歲的科萊考爾經曆了自己的第一次登山。他在父親、安索愛爾德、雷岡的帶領下,登上了一座位於喀斯喀特山脈的9,000英尺高的火山山頂。這件事對於小小的科萊考爾來說,意義非凡,他的心中已經開始翻種下登山的種子,這件事最終影響了他的一生。
得知安索愛爾德與霍恩賓登上珠穆朗瑪峰的英雄事跡後,尚且年幼的科萊考爾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安索愛爾德和霍恩賓一下子就成了科萊考爾心中的登山英雄。
“有一天我也要登上珠穆朗瑪峰!”在以後的10多年裏,他把登上珠穆朗瑪峰作為自己奮鬥的目標。到他20剛出頭的時候,登山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中心,沒有其他任何事情能與之相提並論。對於科萊考爾來說,他活著就是為了登山。
對於不了解登山意義的人來說,對於科萊考爾的執著當然無法理解。對於癡迷於登山的人來說。登臨山頂是真實、永恒且具體的行為。危險使得這項運動有了嚴肅的目的,而這恰恰是平凡的生活所缺少的。另外,登山賦予人一種集體意識。成為一個登山者即意味著加入到一個自給自足、狂熱的理想主義團體,其不受戶外影響的程度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登山文化的特點是競爭激烈、充滿陽剛之氣,但在很大程度上,這一文化的要素則是要給別人留下印象。
但是,登山並非一件浪漫的事情,聽起來瀟灑,做起來卻要困難得多。喜歡登山的科萊考爾每年靠5,000至6,000塊錢的收入維持生活。為了湊夠攀登布加布斯、泰吐斯或是阿拉斯加山的費用,他曾當過很長時間的木工,捕了很長時間的大馬哈魚。
那些將目標實現看得很簡單的人,往往一經曆困難,就會在心中經曆大起大落的輪回。那些一開始就意識到目標的實現需要艱辛的付出和巨大的代價的人,他們顯得堅忍,智慧。為了實現目標,他們懂得曲折進取,懂得將自己的最終目標分解為階段性的基礎性的目標,一步一步地向目標靠近。
2.登山者追逐的樂土
為了實現登上珠穆朗瑪峰的夢想,科萊考爾在登山上付出了巨大的精力和資金。但是,在他二十五六歲的時候,思想有過波動。他們曾受過當時的一種流言的影響。有流言將珠穆朗瑪峰貶為“礦渣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