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萊考爾曾經攀登過許多冰瀑,那些冰瀑大部分都是垂直路段,有的甚至是垂掛的。在那樣的路段上攀登,對冰爪和冰鎬的使用技巧要求有很高。
但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庫巴冰瀑,卻是另一番景象。傳統的攀冰工具和技巧在這裏就無用武之地了。這裏的冰麵上都裝備了繩索或梯子,有的路段二者都有。就連造就登山者的精髓之物——繩索,在這裏也都不是按常規的方法使用。
通常情況下,一個登山者總是用一條長150英尺的繩索把自己和另一名或者另外兩名隊友係在一起。這樣幾個人的命運就被係在了一條繩子上,每個人的每一次提拉繩索都是件非常嚴肅的舉動,因為每個人都要對別人的生命直接負責。
然而,在庫巴冰瀑,登山者們可以獨立攀登,每個人的身體都是自由的,不以任何方式受製於他人。冰瀑從頂端到底端係著一條固定的繩索。當時,科萊考爾的腰間掛著一個末端帶彈簧扣、長3英尺的安全鏈,安全鏈係在固定繩索上。
這樣,安全感就不再是從與自己同係一條繩索的另一名隊友那裏獲得,而是來自與身體相連的固定繩索,並以最快的速度在上麵滑動攀登,跨越冰瀑上最危險的地段。因此,也就不需要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給經驗和技巧都是未知數的隊友。
事實上,在整個攀登過程中,隊員們都不曾把自己的生命係在另一名隊友手中。
那種認為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上司手中的想法是不正確的,那種認為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同事和客戶手中的想法更是不足取,如果你非要這麼看,那麼你隻是看到了一種表象而已。事實上,任何時候,任何人的命運,最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上司、同事和客戶,隻是根據你的表現,對你采取相應的態度而已。
雖然在庫巴冰瀑,不需要任何一種傳統的攀登技能,但卻必須使用另外一整套嶄新的技巧。例如,穿著綁著冰爪的登山靴,從搖搖擺擺的梯子的一端衝到另一端,經常還要跨越深溝。科萊考爾一直無法適應這些新的攀登方式。
有一次,科萊考爾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彎曲的腳蹬橫木上挪向下一個。他正試著使搖擺的梯子保持平衡,突然,兩邊支撐梯子的冰雪猛烈地抖動起來,像是在地震。隨後,伴著震耳欲聾的吼聲,附近高處的一個大冰塔崩塌下來。
科萊考爾的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整個人都被嚇呆了。好在有驚無險,崩落的冰塔在他左側滾落了50碼就不見了,並沒有造成危害。
幾分鍾後,他終於恢複鎮靜,快速向梯子的另一端逃去。
冰河在持續不斷地流動著,有時還會洶湧前進,這使梯子變得更加不穩定,想要跨越梯子就更為困難。由於冰河的運動,有時裂縫會壓縮,這時梯子像夾牙簽一樣被夾彎;有時裂縫擴大,梯子就會懸在空中,隻剩下兩端虛虛地搭在冰麵上。
當下午的陽光曬得冰雪開始融化時,插在冰雪中做固定用的工具變得更加不穩固。雖然每天都有人維修,但在隊員們體重的作用下,任何一條固定繩索隨時都有鬆動的危險。
每個人隻能把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的人或事物都可能是不可靠的。隻有經過自己檢查的可利用條件,才真正安全、有效。
3.實力與弱點完全暴露
再走四分之一路程就要到1號營地了,霍爾在一個休息處說,此時的庫巴冰瀑是他見過的最好狀態:“這一季的路線簡直就像高速路。”但海拔19000英尺的位置實在有些高。
他們順著繩索向上攀登,來到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巨大冰塔的底部。冰塔呈30度角傾斜著,有13層樓那麼高大。一條天然小小徑陡然爬上懸垂的冰麵。為了避開冰塔的巨大重量,他們必需盡快越過這裏。
科萊考爾慢慢的開始明白:安全是以速度為轉移的。於是他便以最快速度衝向相對較為安全的冰塔頂部。但是由於對環境的不適應,他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也隻是比爬行快那麼一點點。每攀登四五步,他就得休息一下,他把整個身體靠在繩索上,在稀薄而苦澀的空氣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在危急時刻,隻要確定了正確的方案,處理事情的速度與獲得的安全是成正比的。
還好,科萊考爾在冰塔尚未倒塌之前安全到達了它的頂部,當他沉重的腳步落在平坦的最高處時,他的心髒像手提電鑽般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而他的呼吸卻幾乎要停止了。
沒過多長時間,他終於跨越最後一個冰塔,大約在早上8點半,到達冰瀑頂端,來到1號營地。
到了這裏可以說是已經安全了,但科萊考爾的內心始終無法平靜。剛剛越過的就在腳下不遠處的那些傾斜的冰塔不停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要登上珠穆朗瑪峰的峰頂,至少要從那虎視眈眈的怪物眼皮下經過7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