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死一生 譽滿九州的“雙子星座”——李致新與王勇峰(4)(1 / 3)

通常的條件下,上廁所不過是人的本能而已,根本談不上困難。可是,在暴風雪肆虐的高山上上廁所卻是一件非常困難,非常危險的事情。通常,廁所就修在營地附近,一般在營地和廁所之間要拉上繩子,防止迷失方向;在天氣極其不好的情況下,人也是能被風刮跑的。高山營地通常都不大,大多會建在山脊上,所以說,上廁所是有危險的。

此時此刻,李致新內急得要命,可帳篷外的暴風雪也太大了,他被堵在帳篷口,生生地被這件小事給難住了。

同一個帳篷的北側攀登隊長宋誌義是一個有經驗的老登山運動員,他提醒李致新說,拿個罐頭盒不就解決了。可是,李致新就是辦不到。他蹲在帳篷裏無論如何也撒不出尿,為這泡尿急出了一身汗。

許多時候,我們把事情複雜化了。事情的原始狀態,往往是最簡單的狀態,那種方式也許就是我們解決複雜問題的簡單方法。

3月22日和23日,李致新他們遇到了北側道路上最大險關之一的北拗冰牆。這是海拔6600米一7029米之間的一道冰雪陡壁,坡度平均50度,最陡處達70度,戴了墨鏡看仍是光滑雪白的一片,令人頭昏目眩。在向北拗頂上的四號營地運輸物資時,三國隊員在冰牆上與大風雪展開了嚴酷的拉鋸戰。原來北坳是位於珠穆朗瑪峰和章子峰之間的一個鞍部(山坳),正是一個大風口,狂風不斷咆哮,不時有人敗退下來。

3月27日,三國所有的運輸隊員都在離冰牆頂部隻有78米處被風雪無情地打了下去。時間不能拖,為了不延誤整個登山計劃,3月28日,北側隊長向山上隊員發出了要堅決完成任務的動員令。

人的潛能是可變的,明確任務的截止日期,有助於發揮出更大的潛能。

次日,李致新他們終於把將近1100公斤重的物資,主要是氧氣瓶、煤氣罐、食品和登山器械,背運到北拗頂部,勝利完成了第一次運輸任務。此時,已有5名隊員已因病下撤。

4月1日,北側隊開始了向海拔8300米的六號營地行進。

4月2日,北側修路隊向第二險關、海拔7028米—7450米的冰雪地帶和大風口發起挑戰。他們沒想到大風口的風如此之大,而且是永無休止地吹著,加上出發時間晚了些,結果隻到海拔7300米處便被狂風逼退。

第二天清晨9時從北坳頂出發,下午1時總算把路修到海拔7500米處。7日—9日,海拔7790米的五號營地和8300米的六號營地道路相繼被打通,緊接著便開始了北側道路上最為漫長、艱巨的運輸。

李致新他們背著沉重的裝備幾上幾下,每走一步都要喘氣,呼出的熱氣在眼睛和帽子上結了冰,能見度隻有30米。有時剛邁出四五步就被風刮倒,真想扔下背負的東西減輕負擔。大家還是咬著牙硬挺住了。

如果一遇艱難就退縮,那麼,自己將不能承受任何小小的艱難困苦。如果你咬緊牙關忍下了,那麼,你發現這些困難並不算什麼,至少還是可以忍受的。

在登山中,最可怕不是險惡的地形、暴風雪、冰縫、缺氧和疲憊,最可怕的其實是孤獨。經過長達七八個小時的攀登,卻隻有白茫茫的風雪為伴,沒有色彩,沒有聲音,這一切足以讓人發瘋,李致新說:“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人在大自然麵前是多麼渺小。”

匹馬單槍的個人英雄主義是充滿危險的,不但要獨自承受一切外界困難和風險,更要承受因單幹而親手造成的來自團隊內部的困難。一個喜歡吃獨食的人,不但得不到同事的幫助,而且往往會受到不必要的嘲笑和拆台。

一到達北坳營地,看見風雪裏的領隊宋誌義,李致新的淚水竟禁不住地流下來,他委屈地說,“隻有我一個人”。在這一次的登山過程中,李致新一共有四次孤獨行軍,可到了後來,他發現,這四次行軍帶給他的磨練足夠他受用一生。

雖然合作可以分享別人的信息和經驗,在互幫互助中降低個人行動的風險,但事事處處地依賴別人,卻容易讓人失去自我。一個在組織中長久生存的人,一旦離開組織,他可能就找不到生存的感覺了。如果別人是司機,你是乘客,你走了多遠,身在何處,下一步走向哪裏,這些最基本的問題,你可能都搞不明白,也懶得搞明白了。但如果你是一個人行動,你是指揮,你是司機,那麼,你會處處動腦筋,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潛能。一個人需要到組織中接受合作精神和合作能力的鍛煉,但同時更需要獨立精神和獨立能力的鍛煉。真正合作的前提是真正的獨立,而不是依賴。

3.生死隻在分秒之間

當李致新在北側隊艱難地冒著風雪挺進時,王勇峰在南側也艱難地闖著風雪。

上到了海拔7000米之後,由於中間沒有障礙,南側隊和北側隊的報話機可以通話了,王勇峰和李致新立即通上了話。

由於南側隊進山的路途非常遙遠,他們帶進山的食品沿途壞了很多,所以,給養一直處於困乏狀態,到後期,隻有突頂隊員每天才有兩包榨菜,其他支援隊員經常是白米飯。所以,此時的王勇峰最關心的是李致新在北側吃什麼。當他聽到北側的豐富的食譜:炸醬麵、蔥花餅時,聽得王勇峰都快要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