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要向上攀登進駐二號營地,要和金老師分手了,彼此的心情有幾分沉重,互相叮囑著注意安全,防止發生意外。金老師拉著李致新和王勇峰的手說:“為了你們的父母和妻子,你們一定要完成任務,安全歸來。”這讓李致新好像聽到了母親的囑托,一股熱淚竟奪眶而出。王勇峰剛剛告別了新婚的妻子,而李致新也是個準新郎了,他剛領了結婚證,還沒舉行婚禮呢。
關鍵時候和一句激勵的話和提醒,能夠給人巨大的溫暖和鼓舞。
臨行前,李致新、王勇峰和美國隊員們提醒金慶民不要走得太遠,不要爬得太高,因為到處都是冰縫。並提醒她小心別點著了帳篷。然後,大家心懷牽掛地離開了她。
這時,空曠的冰原上隻剩下了金慶民一個人和一頂孤零零的小帳篷。“空曠的冰原,死一般的寂靜,我身上的血似乎已經凝固。恐懼,不可抗拒的恐懼仿佛把我拋下了萬丈深淵。”在留下的第一天裏,金慶民在日記裏記述道。
5.驚心動魄的一刻
幾個美國同伴一直是沒有把兩個瘦弱的中國人放在眼裏的,從出發開始,他們總是在一起嘰裏咕嚕的聊天,不拿正眼看李致新他們,李致新和王勇峰心裏有數,不理就不理,能登上文森峰就行。
對待別人的蔑視,最好的辦法是做出成績給他們看,而不是在言行上表現出自己的憤悶。
12月1日,他們出發去建立三號營地。邁克是美國隊員中體魄最強壯的一個,但登雪坡的技術並不熟練。由於飛機載重量的限製,他們所帶的裝備很少,很多危險地形隻能靠交替保護向上攀登。李致新和王勇峰把邁克“夾”在中間,3個人拴在一根繩子上,王勇峰在前麵開路,李致新殿後保護。
當他們快走完那道500米高差的危險的冰雪坡,正翻上一個60度左右的冰壁,準備繞過一道很寬的裂縫時,夾在李致新和王勇峰之間的邁克突然滑倒,李致新高喊一聲:“快保護!”王勇峰頭也來不及回,就把手中的冰鎬猛地插進冰雪裏,雙手牢牢握緊冰鎬,身體盡量穩住。幾乎在同時,李致新隻覺得腰間那根連接著3個人的安全繩猛力一拽,邁克的一條腿已經卡在冰縫裏了。
幸虧保護及時,否則邁克就會掉下去粉身碎骨,弄得不好還會把中國隊員的命搭上。死裏逃生的邁克感激不盡,連聲說:“Thank you very much!”
一心裝著別人的人,總是能夠贏得別人的尊重和感謝。
這天終於把三號營地建立起來了,它是向主峰發起衝擊的最後一個突擊營地,建在海拔3800米處。這裏安著4頂帳篷:中美聯合登山隊有兩頂,還有兩頂屬於另一支美國登山隊。不過主峰在哪兒,誰也看不見,也沒有人知道該朝哪兒走,因為這兒離頂峰的相對高度太大,還有1300多米!
6.戰戰兢兢地行走在“刃脊”之上
12月2日,是計劃突擊主峰的日子。李致新和王勇峰7時就起身。這時氣溫在零下40度左右,帳篷四壁上全結了冰。9時46分,他倆揣上兩塊巧克力準備出發。但幾名美國隊員還沒有準備好。為此他倆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鍾,凍得直打哆嗦。眼看另一支美國隊的隊長柯瑞斯已經出發了,中國隊員沒有耐心再在寒風中等下去,於是也往山上走了。
沒過多久,李致新和王勇峰便遙遙領先。翻上一條長長的冰雪坡後,前麵出現三座山峰,仿佛高度差不多,但仔細觀察,發現前麵和右側的山峰略高一些。根據攀登時間判斷,他倆認為很可能前麵的山峰是主峰,兩人便直奔這座山峰而去。
由於風很大,山脊又比較陡,他們隻能沿著右側山脊下的冰雪與岩石混合交接的路線向上攀登。可是漸漸地,他們發現周圍的山峰都落在了腳下,惟獨右側那座山仍然高高聳立著,他們開始懷疑判斷有誤。但這也隻有等登上這座山峰之後才能確定。
起風了,狂風夾著大雪抽打過來。李致新和王勇峰的帽子、手套上都沾滿了雪,嘴鼻呼出的熱氣在帽子上結成一個個小冰柱兒,感覺特別冷。通向山巔的最後幾百米路程艱辛無比,那是一條刀刃狀的山脊。他們倆沒有繩子保護,上麵風又大,行走時重心稍有不穩,就會跌下兩側的深淵。李致新急中生智想了個辦法,把兩人的上升器(一種登山器械)上的短繩子拆下來,聯成一根較長的結組繩子,把自己和王勇峰拴在一起行走,這樣就可以互相保護通過。於是兩人彎著腰,一隻手扶著“刃脊”,一隻手拄著冰鎬,戰戰兢兢地通過了這段危險區。
當我們把命運連接在一起時,這的確是一種安全的措施,並能夠給我們無窮的勇氣。
下午2時30分,李致新、王勇峰攀上了峰頂。
7.生死考驗
當李致新、王勇峰誌得意滿地下山的時候,卻遇到了正氣喘籲籲向上爬的柯瑞斯。令人吃驚的是他首先問他們征服的是不是主峰,原來他也不知道。李致新告訴他,在這座峰頂上看,右峰與它差不多高,但究竟哪座是主峰實在吃不準。柯瑞斯聽後認為右峰是主峰,李致新和王勇峰錯把二峰當做主峰來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