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措發現王勇峰的氧氣耗盡了,就把自己的氧氣解下來送給他。加措和其他幾個藏族隊員在攀登的過程中沒有吸氧,他們都是在無氧的情況下登上的頂峰。得到加措的幫助,王勇峰很是感激,他相信就憑著這瓶氧氣,當天肯定能下撤到7790米的五號營地。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由於王勇峰當時太疲勞了,在頂峰風吹得又很劇烈,氧氣瓶沒有放穩妥,結果就骨碌碌滾落到山下去了。王勇峰懊悔極了。
在危險的地方,更容易出現事故,所以更應當謹小慎微。
4.命懸一線
5月5日,13時40分,他們開始下撤。對於王勇峰來說,沒了氧氣,再加上右眼失明,他的行動越來越艱難了。可以說,氧氣在這個時候就是生命。王勇峰由於缺氧,體力極度衰竭,下山時遠遠地落在其他人後麵。眼看著其他的5位戰友遠遠地把自己甩在了後麵,此時他感覺自己頂多隻能下撤到7號突擊營地。
好不容易來到了“第二台階”的陡壁,這裏陡得可達到90度,用一隻眼睛很難判斷方位,王勇峰更要加倍小心。
掛上下降器(一種登山器械)順著金屬梯向下滑的過程中,他不斷地提醒自己,慢一些,慢一些,別慌,一定要沉著冷靜。就這樣,當下到金屬梯一半的時候,突然右腳踩空,一個跟頭向山下紮去。在這一瞬間,在王勇峰的心裏隻有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完了,這下命肯定是丟在這裏了。”
在海拔8700米的高處要翻身是多麼艱難的事情,其實這樣的動作既便是在海拔很低的地方完成都是很困難的。現在他隻好在絕望中“垂死掙紮”。當時,幸虧他是掛著下降器下山的,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踢甩,右腳在岩壁上亂踢。他左手本能地緊緊抓住下降器的繩子,就是這樣很快阻止了下墜,結果頭朝下掛在了陡壁上。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王勇峰也記不清自己是用了什麼辦法,結果總算翻了過來,這時上身終於朝上了,他也被折騰得沒了一點力氣。
當他爬到海拔8680米的突擊營地時,連一點兒再往下走的力氣都沒有了。王勇峰明白,從眼睛到體力,都是因為缺氧造成的。隻要有了氧氣,肌體的血液循環加快,一切才能正常。但是要得到氧氣,必須下撤到7號營地。
王勇峰咬著牙,一步一步挪到了七號營地。幸虧營地的帳篷門沒有拴,在那裏的3個氧氣瓶裏都有氧氣。王勇峰一頭栽進帳篷,不顧一切地大口吸了起來。吸過氧後,他更清醒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報話機已經丟失,當時一個人下撤。他想,如果在第二台階那時真掛死在那裏,或途中滑墜,別人連他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隻有與外界保持溝通,才能得到更多的幫助。
吸過氧後,王勇峰也感覺到了饑餓。劃了一整盒的防風火柴,也沒劃著一根,連口水也沒喝成。盡管如此,因為有了氧,自己的生命總算脫離了危險。他的體力也明顯地感覺到恢複了。最讓他高興的是,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的右眼也能看得見東西了。原來,他的眼睛隻是由於缺氧導致的暫時性失明。
其實,突擊頂峰之後,西藏隊員和台灣隊員都於當天返回了7790米的5號營地,惟獨不見王勇峰。由於王勇峰當時沒有帶報話機,大本營無法聯係上他,整個世界也失去了他的音訊。在北京的中國登山協會當天晚上已從大本營的電台中得到消息,王勇峰失蹤,很可能已經遇難。
中國登山協會的領導們整夜未睡,守候消息。
天剛蒙蒙亮,曾曙生和大本營的工作人員就沒離開過望遠鏡。他們在密切地注視著下山的路。當表針指向10點30分的時候,海拔8680米的突擊營地上,一個晃動的小黑點出現在望遠鏡裏。大本營哭聲一片他們大聲地哭著,喊著:“王勇峰活著,王勇峰活著。”
可以說,5月6日的10點30分才是這次登山最值得紀念的時刻。王勇峰是靠著經驗,更靠著運氣,回到的五號營地。
5月7日上午,守候在7000米四號營地的隊友攀上五號營地,把王勇峰接應下山。由於在山上凍傷嚴重,王勇峰一回到北京就被送進了醫院,截去右腳的3個腳趾。
八、前所未有的壓力——阿空加瓜
1.大部分的先驅者連屍體也未留下
來自加拿大的蘭迪是北京一所大學的英語老師。他特別喜歡登山,在課堂上,隻要提起“登山”二字,總是有開頭而沒有結尾地討論這個話題。正因為此,通過學生的介紹,他認識了王勇峰與李致新。蘭迪一見到李致新和王勇峰就決定了要和他們去攀登阿空加瓜峰。在籌資的過程中,北京北辰體協願拿出30萬元資助他們這次攀登活動。
阿空加瓜峰是世界最長的安第斯山脈的主峰,在智利和阿根廷的交界處,屬於阿根廷,海拔6964米,是與珠穆朗瑪峰遙望的西半球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