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空加瓜峰是一座聞名世界的險峰,瑞士登山家楚布裏根於1897年1月14日首次成功登上此山,從那以後的近百年間,許多人相繼攀登到峰頂,但也有不少人功敗垂成,死在途中。在阿空加瓜山的腳下有60座墓碑,都是為那些遇難的人修建的。
阿空加瓜的南壁居世界最著名的最艱險的三大陡壁之首位。其實,登山中似乎有一個法則,那就是愈危險愈有魅力。阿空加瓜的攀登史之所能成為一部壯烈的英雄傳奇史:那就是來的人多,歸的人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隻有敢於向困難挑戰的人,才能體會到戰勝困難後的喜悅。
李致新、王勇峰這一次選擇的路線是阿空加瓜山的西北壁,這樣的一條路線雖然沒有南壁那麼危險,但它的路線非常漫長,從突擊營地到頂峰,高差就有1100米,再加上山頂的風力一般在8到10級,往返需要十幾個小時,對於攀登者來說,最嚴峻的考驗就是體力。從這條路線攀登的人,雖然有一些成功到達了頂峰,但還是有一些人因體力不支而遇難。就在出發前兩天,當地的報紙上刊登了一張阿空加瓜遇難者的照片,他是一位年僅28歲的美國小夥子。從照片上看,當時他頭枕著登山包,左腿蹺在右腿上,非常安詳地躺在頂峰上。就在阿空加瓜山腳下的60座墓碑中,有很多人的命運就與這位美國小夥子的命運一樣。那些墓碑上鐫刻著姓名的遇難者,大部分都沒有遺體。每一個攀登阿空加瓜山的人都要穿過這片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墓碑的碑林。
其他人失敗的事實,隻能作為自己行動中的警鍾,但絕不可以成為行動中的攔路虎。
2.再累也得繼續趕路
1994年12月3日,由李致新和王勇峰及領隊白建強和一名記者劉文彪組成的中國北辰南美登山隊終於出發了。他們先在蘭迪的故鄉,加拿大埃德蒙頓進行了包括野外冰壁攀登在內的為期3周的針對性強化訓練。
1994年12月28日,白建強、李致新、王勇峰、劉文彪和蘭迪及他的朋友達戈組成的登山隊飛向智利首都聖地亞哥,從這裏進入阿根廷。
12月31日,他們又一起輾轉抵達阿空加瓜山腳下海拔2750米的智利印第安喬小鎮。
1995年1月1日,他們從阿空加瓜山腳下的小鎮出發,沿著奧考尼斯山穀寸草不生的碎石路,一步一步走向險峻而美麗的阿空加瓜山。當天就到達了3300米的宿營地。
1月2日這天,他們的目標是從海拔3300米的宿營地直上海拔4230米的大本營。在這個過程中,上升高度近1000米,路途約20公裏,估計要走12個小時,這是非常艱苦的一天。
從宿營地往上走過一個大坡之後,是一大片草地。像坐墊一樣一塊一塊貼著地麵生長的小草上麵密密麻麻地擁擠著一些黃色的小花。再往前走,就是河灘,這裏平直寬闊得望不到頭,有四五個小時的路程。這裏寸草不生,腳下都是一成不變的鵝卵石,兩側則是一成不變的光禿禿的岩壁。盡管這樣的路走起來不是太困難,但枯燥得讓人麻木,仿佛一輩子也走不完的樣子。
人的生活應該是多彩的,枯燥無味的生活會讓人感覺不到前進的激情。
還沒有出發多久,白建強就開始呼哧呼哧喘上了粗氣,要求王勇峰為他雇一頭驢。其實,每年從各來自的成千上萬的登山愛好者,他們不想走兩天路到達大本營,又無車可坐,他們通常就向當地老百姓雇一頭驢。在當地雇一頭驢的價格是一千美元,而來阿空加瓜登山的注冊費每人才80美元。所以王勇峰隻好勸白建強再挺一挺,但是白建強自己也知道如果真的雇一頭驢,他也會很心疼的。但確實是太累了,況且是越走越感覺累,簡直讓人欲哭無淚,白建強對著幹巴巴的河灘破口大罵:“我給你們拉了30萬的讚助,你們卻不肯給我雇頭驢。”他是罵著,走著,最後,到了大本營。
王勇峰一直走得都挺帶勁兒的,其他的人落在他的後麵足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刷刷地向前走了四個多小時之後,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到了,他想大本營也應該到了。剛好碰到下山的人迎麵走來,王勇峰問他到大本營還有多遠。那人卻告訴他說還有5個小時的路程。他的話對於王勇峰來說像是施了魔法,使他的腿一下軟了下來,再也走不動了。他把背包一扔,躺在一塊大石頭旁一動也不動了。
哀莫過於心死。當一個感覺到目標過於遠大時,就再也沒有了向目標前進的動力。
王勇峰的睡姿竟成了一個誘惑,每個路過王勇峰身邊的人都模仿著他的樣子,也都躺在了那兒。對於每個人來說,睡上一覺都是再美不過的事了。剛躺了一會兒,李致新卻開始催促起來:“快,快,起來,天黑之前一定得趕到大本營,都起來。”大家毫不情願地爬起來,繼續走無聊的河灘。
走到了河灘的盡頭,前麵又是一條小河,過了小河,又走了一段45度左右的陡坡,才終於到達了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