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開始變亮,很多隊伍開始往回撤。風越來越大,雲層很低,能見度也不好。傑裏夫開始為李致新和王勇峰感到擔心,便說這就是峰頂。
很快,當王勇峰從一個英國人那兒得知這不是峰頂時,他完全被激怒了,大聲地衝向導吼道:“你回去吧,我們自己登頂!”就和李致新頭也不回地向更高的方向走去。
一看到這種架勢,兩個向導隻好無可奈何地跟上來,傑裏夫嘟嚷著:“到達這裏就可以領到登頂證書了。”他們不知道,李致新和王勇峰肩負著國家的榮譽,這豈是一張摻水的證書所能承擔得了的!
在危機四伏的環境裏,如果需要在功利和誠實之間做出選擇,許多人會不自覺地選擇功利。然而,一個真正的勇士,他們決不會為虛假的榮譽所動,他們願意付出代價,獲取真正的榮譽。
到了7點鍾時,傑裏夫一直擔心的登山最可怕的天氣——暴風雪降臨了。先是颶風從四麵八方壓來,越吹越猛烈,接著雪粒也多起來,風裹挾著雪粒,劈頭蓋臉而來。
然而,信心堅定的李致新和王勇峰絲毫不為所動,他們隻是埋著頭,一步步艱難地向上攀登著。
1998年1月7日7時40分,李致新和王勇峰終於到達頂峰。頂峰是一個100多平方米的平台,上麵有一個鐵箱和一麵已被風刮倒的坦桑尼亞國旗。在天晴時,從這裏應該可以看到下麵的火山口和遠處遼闊的平原,而這時的能見度隻有三四米。
激動萬分的李致新連忙從背包裏抽出雪棒,開始綁國旗。由於戴著厚厚的手套,他綁了幾次都綁不上。時間一秒一秒地逝去,王勇峰扛著攝像機,心裏暗暗著急。李致新也急了,冒著被凍傷的危險,竟然把右手手套摘了下來!五星紅旗終於在暴風雪中展開了。他們開始互相拍照,隻拍了兩張,李致新的“尼康”、王勇峰的“奧林巴斯”相機就都失靈了。
看到在折騰相機的李致新和王勇峰,在一旁焦急難耐的向導此時已經有些歇斯底裏,嚷嚷道:“我們回不去了,要死在這裏了!”
向導的話關非危言聳聽,僅僅15分鍾,四周已被雪完全覆蓋,茫茫一片,看不出任何區別。李致新和王勇峰也感到不妙,決定立刻下山。然而,他們還是迷路了!
越來越強的絕望和恐懼感開始向兩個向導襲來,他們開始大聲地詛咒、罵娘。這時,暴風雪更猛烈了,走出幾步路高山眼鏡裏就塞滿了雪,什麼也看不見,更別說找路了。傑裏夫的同伴顯然已喪失了理智,情急之下,摘下眼鏡,雪盲了!
然而,李致新和王勇峰則顯得要沉著、鎮靜得多,他們的經驗告訴他們,越是麵臨危險,越是要堅定信念,沉著冷靜,恐懼隻能加大出事的概率。依靠殘存的直覺本能,一小時後,他們終於穿過暴風雪區找到了下山的路,此時大家都已精疲力竭。
當他們返回二號營地時,一個噩耗傳來:一個德國人在峰頂附近遇難了。
1998年1月6日,當他們返回大本營同等待他們的記者們會師時,乞力馬紮羅已經恢複了表麵的平靜。在陽光、浮雲和藍天的映襯下,整座山依然美得令人心醉。眼前的一切令李致新和王勇峰難以想像,他們在山頂時,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在危險的境地中,越是恐懼,就離理智越遠,就越容易犯下更大的錯誤,出現更大的危險。所謂禍不單行,迷信者認為是上天的降禍,事實上,是自己的慌亂和恐懼奪走了自己的理智,是自己的慌亂和恐懼使自己犯下了更為嚴重的錯誤。無論我們做任何事,都會經常麵臨巨大的挑戰,隻有人生中的一係列挑戰中,刻意培養自己鎮定、自信、理智、勇敢的心理素質,才能不斷走向更為光輝的未來。
十、沒有任何理由輕視——厄爾布魯士峰
1.“我們等著好天氣的到來”
1997年5月初的一天,李致新在中國登山協會舉辦的歡迎韓國登山隊招待會上,提議組織中韓聯合登山隊攀登歐洲最高峰(海拔5642米)——厄爾布魯士峰(北緯43度21分東經42度26分)。
6月2日,中韓聯合登山隊登上了從北京飛往莫斯科的飛機。
6日,他們開始適應性行軍訓練。
40多歲的阿裏是這次行動的登山向導,他經驗豐富,在厄爾布魯土峰已經做了20多年登山向導,對厄爾布魯士峰的情況了如指掌。
在進入陌生的領域之之前,找到一個合適的向導,可以使行動的風險降到最低,成就的保障提到最高。
第一天行軍的垂直距離隻有200米,距離約12公裏,時間用了6個小時。
第二天和第三天行軍的距離和高度比第一天增加了許多,李致新一個人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麵,缺乏訓練的後遺症在李致新身上顯現出來。王勇峰開始有點為他擔心,但李致新對自己卻充滿信心。3天的行軍使他的高山適應性得到加強。
不管我們曾經取得過多麼驕人的業績,我們都需要在實踐中不斷地鍛煉,才能適應不斷變化的新的挑戰的需要。那種枕在過去的業績裏睡覺的人,隻會被市場淘汰。